“前辈……?”影七愣在细密冷雨中。
齐王身边影卫被带走清查,关进洛阳地牢,两万定国骁骑卫驻扎洛阳休养生息,分出来批把守地牢。齐王李苑被圈禁于王府,守卫戒备森严,影七只能远远望眼。
王爷似乎直在寝房里没出来过,也不知病情如何。
影七焦躁不安,蜻蜓剑在指尖绕成卷。
埋怨自己当初在影宫里没修习九婴组应变术,没影四和其他鬼卫,他个人又能办得成什?
夫君被囚,兄弟被捕,也算家里遭难吧。
“嗯。”影七喉结动动,眼眶微红。
老人懒懒靠在岩壁角落,扯点枯草盖在身上,悠哉劝慰:“这人呐,左右是在世上漂着,有时候就沉,有时候又浮起来,你当它是天塌,天便真塌,你不认,天反倒塌不下来。”
“年轻人,别动不动就坐地上等死,有些苦啊,就是得自己挺着,疼吗,疼,得挺着,天命难违,咱们人命也难算啊,你只要活着,就没输。”
句句挨在影七心上,他想回头看看老人,老人似乎又饿,在怀里掏糠饼,不慎带出来小木牌,当啷声落在脚边。
影七把名册和卷宗上记录自己部分用刀片刮下来烧个干净,离开齐王府。
砍断手铐,在三十里外岩洞里躲三日。
夜半三更,有个衣衫褴褛老旅人想借火取取暖。
老人驼背佝偻,脸上爬满岁月刻痕和几道陈年伤疤,缓缓走进岩洞,坐在影七身边,伸手在火焰边烘烘,搓搓干枯如虬枝手,对着影七笑:“年轻人,这小,哪来这大怨气,老朽,搁外边都觉出来。”
声音像打铁时拉风箱,伴着嘶哑和破音,像海水漂过数年老贝壳,被岸上行人脚踩碎。
日见不着王爷,影七便提心吊胆分,他实在待不住,索性直接混进洛阳地牢,地牢虽说把守森严,却也拦不住轻功高手,影七出入地牢如入无人之境,可惜没法把同僚们带出来,这世上轻功能达到影七境界实在不多。
出
老人讪讪捡起来,嘿嘿笑,抹抹灰尘揣回去。
影七却是像踩尾巴样翻身站起来,直直盯着老人手中无影鬼影牌。
正是他丢那块。
眨眼工夫,老人骤然消失,片枯叶缓缓坠地。
影七瞪大眼睛,跪在老人刚刚倚靠那处,颤颤摸索着余温。环顾四周,急切跑出岩洞,那老人早已无影无踪。
影七无心闲聊,倚靠在岩壁边阖眼休息,给老人让出块烤火好位置。
老人搓搓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糠饼,拿门牙咬着用力撕,干硬糠饼又结实又掉渣儿,还让人担忧着这老头门牙别飞出去。
“喏,小伙子”干枯黝黑手递来半糠饼,最上边还印着个大门牙牙印。
影七没接,淡淡道:“不饿。”
老人欢天喜地地烤糠饼,嘎吱嘎吱嚼得欢快,抠着脚丫子扯着影七问:“小伙子,家里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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