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四漠然答应:“是。”
齐王膝下仅有独子,尤为得宠,落地便封世子,又得先皇赐名——李苑。
这位世子殿下名声大着,京城越州提起齐王世子,毁誉参半,有人骂他风流纨绔,三教九流
影四见他出来,才回到李苑身边。
李苑扶着额头抬眼看影四,勾起嘴角轻声笑问:“看上去有些严厉?怎他吓得浑身发抖。”
影四脸冷淡:“殿下若不喜,遣送回去也可。”
“哪能。”李苑饶有兴致地摩挲着手边茶杯珊瑚雕纹。
怎会不喜,喜欢得很呢。
然而令李苑不快是,他左边脸颊和脖颈相连那处落道伤,直延伸到衣领里,边缘结痂,中间还红着,看着像鞭子抽。
“在影宫过得如何?”李苑收敛笑意,抬起他下巴,仔细端详着那道伤痕,轻声问。
“属下都听从薛掌事训导。”他低声回答,声音因为紧张而发抖,似乎在尽力隐忍着什呼之欲出东西。
盐刑留在背后伤口动便疼得刺骨。
他声音还是低低,嗓音带着丝疲倦沙哑,之前李苑以为他是伤得太重,累,现在才听出,这小哥声音就是这样,有点儿懒,低沉悦耳,和从前不大样。
不得随意出入,时间长,渐渐也淡忘。
现在想来也没什好气,只是觉得有意思罢。
大多还是记挂着他长得实在好看,叫人发不出脾气。
李苑问:“你真叫温裳吗?”
当时他长得棱角柔和,眼神比现在温柔,现在出落得清俊硬气,温裳这名字反倒有些不衬他。
口中却道:“府上好不容易才出你们几个鬼卫,就算拿封地跟父王换你们几个,他也是不愿意。”
“影宫掌事查过,他出身简单,没什背景。”影四道,“王爷也中意他。”
“是,告知父王声,很喜欢。”李苑扔下那精雕细琢小茶杯,起身走,“你去安排吧。”
“对,记着给影宫赏赐带去。”
“顺便给薛掌事份独赏。”李苑冷笑道。
“哦……”李苑指尖顺着那道伤痕虚虚描摹,心里不悦。
就像把玩得正顺手件瓷器,偏被哪个不长眼磕掉块青花。
“去上点药,换上衣裳,上任。府上鬼卫才至第六,那便称你影七。”
“是,谢殿下。”他应声,匆忙退出大堂。
李苑手托着腮,眯起眼睛,微扬着嘴角看那影卫落荒而逃,心里好笑:他是不是觉得自己主子没认出他便是那位从天而降小哥来?
温寂摇摇头,又犹豫着点头:“殿下喜欢怎样称呼属下都好。”
李苑笑:“从不赐名。”
他们本就是影子,若再让他们忘却自己名字岂不太残忍。
看得出他在害羞,可能是不愿提起往事,李苑也不想让他难堪,不再追问。
仔细打量着这张夜里想象过不少次脸,跟想象不大样,两年光景,他眉眼间仍旧带着股沉静疏离,多半男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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