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五也是影宫出身,面前这老东西让他吃不少苦头,如今终于扬眉吐气成齐王府顶梁柱,心里憋着气就想寒碜寒碜这老不死,颇有点小人得志逞威风得意。
谁叫人家有本事争气呢,拿宫主无可奈何,折腾区区个掌事绰绰有余。
影五故意找茬,按着影四手里名册,不依不饶扯着薛掌事问:“他犯什事?”
薛掌事看着这两个难缠影卫,心里叹息,无奈道:“他自己偷跑出去,犯训条,咬死不招,挑战本座和影宫威严。”
“自己偷跑出去?”
当晚却恰巧有贵人到访。
是齐王府两位鬼卫大人。鬼卫比影卫地位要高得多。
影四拿着名册与影宫交接,公事公办口气漠然无波:“今年影宫开狱,来领人。”
薛掌事随手指,身后僵硬地站着五个如深渊地狱里刚刚爬出来恶鬼般男人。
“都是宫主挑人。”
他被拖进刑房,其实他早已习惯熬过各种各样刑具惩罚,只是这次折磨更残酷,直到第二日傍晚还没结束。
薛掌事折磨人最有套,这人性子阴险残忍,常常以公谋私,折磨人取乐。在影宫里犯大错影卫,才会被他施以如此刑罚——用利刃在后背皮肉上割几十刀,把混着毒盐粒填进伤口里,折磨三天不死,才能放出来医治,称为盐刑。
影宫多年来有十几人犯大错被施以盐刑,却至今没人能活着挺过三日,皆惨死于刑房中,三日后释放时,尸体都被毒盐沤出黄水,烂在刑架上。
他浑浑噩噩地忍着,浑身冷汗裹着污血,意识模糊。
背后毒盐持续不断地腐蚀着皮肉和筋骨,在刑架上度日如年,煎熬痛苦,他已呕吐多次,神志不清,眼前缓缓暗,看不清东西。
果真是件不得大事。
影五看眼影四,悄声笑
五个人站成整齐排,赤着上身精实紧绷肌肉,眼瞳漆黑深不见底,杀气外放,隔着丈远也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浓重杀戮气息,每个人背后右肩胛下都烙着枚“影”字,“影”字笔画中凶兽纹各不相同。
影四扫眼,眉头微皱:“今年只有五个?”
“哼,你以为影卫是那好培养出来?”薛掌事把名册扔给影四:“共六个能用,有个在刑房里,估计没命出来,你带着这五个走吧。”
“啥?”影五听不乐意,嚷嚷起来:“怎就没命出来,王府本来就缺人,您老是故意吧?谁啊?”
影宫里宽阔,影五声音在里面荡来荡去,这人特吵闹,逮个话头能像苍蝇似嗡嗡个没完没。
神志恍惚间,温寂颤抖干裂嘴唇微弱地唤着:
“殿下……”
他极其想去摸自己右肩胛下那朵天香牡丹烙印,双手都被束缚在刑架上,挣扎许久,无可奈何。
天香牡丹是李苑私印。他靠着这枚烙印才挺过影宫酷刑,走过常人无法忍受三年炼狱。
快到极限,已经挺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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