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出城去,现在。在狼主以为北都城里已经没有人敢和他对敌时候,埋伏他。试着做过次,但失败,死很多人,不花剌将军箭还
影。
“如果你们兄弟跟着上过战场没能回来,”阿苏勒低下头,抿着唇,“很对不起,如果你们有人要骂,先骂好,骂完再说。”
没有人说话,几百双眼睛看着他。
“好,”阿苏勒点点头,仰望夜空,“是阿爸最小儿子,没想过有天自己会成年。有四个哥哥,他们都比优秀,无论怎长大在自己心里还是个孩子,因为永远比他们小啊。”他笑笑,“习惯当小孩就从来不会真想要负起什责任,悲伤时候就会大哭,要自己个人掉眼泪,说着要保护身边人,却没有力量那做,有些事不敢面对,就总是躲着。现在想想自己小时候,真是个很任性小孩啊。有次和阿爸说他不该灭真颜部,说着说着就放声大哭,因为想着在真颜部朋友们都死,真是难过啊,那难过恨不能杀死。可那时候不会看阿爸眼神,阿爸也很难过,他心里难过也恨不能杀死他。他说表格伯鲁哈·枯萨尔是他最好朋友,是他会舍命去换人。可他没有办法,他要守护青阳部,他不能由着自己想做什就做什。”他轻声说,“后来有次想起那次阿爸脸,又憔悴、又疲倦、又苍老……可只会大哭,三哥旭达汗说得对,哭有什用?哭救不任何人,只是懦夫发泄。哭得很伤心,可是在真颜部姆妈诃伦帖还是死,直到今天都没帮她做什。”
阿摩敕酒略略地行,他摸着自己心口,觉得那里有股酸楚在无声地流动。
“阿苏勒,何苦对自己那苛刻呢?”他想说,“你已经尽你力。”
可他不能这说,如果阿苏勒不姓帕苏尔,那他可以接手自己已经尽力事实。但是帕苏尔家男人,总要个接个地握着青阳旗,守着这座城。失败人,都是可耻人。
“现在阿爸死,你们也该知道,哥哥们也死,二哥疯,断腿。才忽然发现自己必须长大。今年十八岁,是帕苏尔家最后男人,不能再等着别人帮,因为他们都不在。也不能哭,如果也哭,那阿妈该怎办?”阿苏勒说,“所以,今天也是长大日。”
他深深地吸口气,“就要天亮,有个最糟糕不过消息,朔北狼主将在天亮攻城。他已经仿照逊王做法在城外插下红旗,旗圈里人都要死去。即使有逃脱,他们也会追杀他到草原尽头。朔北狼主是外公,可知道他是为复仇来,他要用这座城里所有人血,祭奠三十年前死在阿爸手里狼骑兵。”
年轻人们紧张起来,风吹到他们身上,他们感觉到寒意。再过个对时,天就会亮,那时和风起来,还有朔北人马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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