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执旗武士手里抓过战旗,转过头看着河西岸,看着千余人站在风雪中背影,低声说:“守在这里,要看着朔北人过河。你们若是远远地看到这杆旗,那就是回去,朔北大队就跟在背后,你们要做好切准备,死守城门。可别想着有多少时间,朔北薛灵哥马很快。”
“父亲要自己当斥候?”巴鲁把伯父扛在肩上。这个小伙子已经长大,远比他声威赫赫伯父更加魁伟。
巴夯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说。他忽地惊,发现刚才还立马在河边阿苏勒不见。他急忙看向左右,依然没有找到。
“大那颜在哪里?”他对身边铁浮屠武士大喝。
“刚才……往下游去。”名铁浮屠指着河岸。
苏玛嫁给哥哥,他没像父亲曾经说那样成为保护族人英雄“长生王”,也许父亲本就是说句戏言安慰他小小心,试图告诉这个儿子自己有多爱他,但是郭勒尔·帕苏尔那样男人不会因为爱而把青阳未来交给个懦弱儿子。如今切都不样,就像他称呼从“世子”变成“大那颜”。
可是木黎依然叫他世子,也许只是个口误,也许是因为许多年过去,在木黎心里阿苏勒都没有长大。他记忆还停留在阿苏勒十岁时候,然而他就要死,这份记忆就要消亡。
阿苏勒猛地给战马加上鞭,沿着河岸狂奔起来。
巴赫紧紧按住胸口,以防那道箭伤裂开。在第场冲锋中他就被流箭命中,但是他截去箭尾,直坚持,他知道领军大将倒下对这支万人队影响。但是现在那枚留在身体里箭簇已经把创口扩大,如果他继续策马奔跑,那枚箭簇也许会更深伤到心脏。他艰难地喘息,他还想再坚持会儿,他剩余三千余骑兵刚刚撤到东岸来,他需要坚持到这些骑兵重新集结做好防御。
匹骏马以极高速度逼近他身旁,马背上人在疾驰中伸手按在他肩头:“哥哥!”
“他是要……”巴夯明白过来,“该死!”
他也想过要去把木黎那个死犟老东西抢回来,可是他明白那做不到,木黎决定事情不可动摇。他们需要拖延朔北人争取宝
巴赫惊喜地扭头,看见巴夯脸,他几乎忘记胸口痛楚,伸手握住弟弟手腕:“你到!”
“来晚!”巴夯咬着牙,看见河对岸孛斡勒武士们正砍断那些剥皮松木之间皮绳。确实太晚,他抵达战场时候,胜负已经定。
他感觉到手腕上剧痛,那是巴赫在加力。
“集结!快集结!木黎拖不太久,朔北人会渡河!”这是巴赫最后句话,随后他失去知觉,在疾驰马背上失去平衡,头栽在雪里。他略微能放下心,这支骑兵是他和巴夯起练,巴夯能够指挥他们。
巴夯跳下马,把巴赫从雪里扶起来,解下自己大氅裹在他身上,回头说:“巴鲁巴扎,保护你们伯父,带着所有人撤回北都城下结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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