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衍,起来,这位是羽林天军,陛下钦差。钦差大人问你话!别懒洋洋。”狱卒踢脚铁栏。
“好,要单独问话。”钦差挥挥手。
狱卒识相地退出去,从外面锁上牢门,深牢里面只剩息衍和钦差两个人。钦差抬眼看着牢房里唯透光处,那个天窗,低低地叹口气:“这里股阴湿臭气,又
胤成帝五年十月,深秋。
东陆,下唐国南淮城。这是南淮最好时节之,紫梁河边名闻东陆秋玫瑰大片大片地盛开,清晨下霜之后,秋玫瑰或婉约或浓烈红色被包裹在洁白霜里,远看去仿佛画家不慎把最美几种红色染料泼洒在霜白色画布上,慢慢融汇在起。这种美美得让人沉吟,这个时节,下唐文人们雇梭船,在天未亮时候暖壶酒,沿着紫梁河漂流而下,船飘过紫梁桥,酒杯在手,令船家掀开帘子,就看见河滩之上,雾气之中,花色和霜色冰火共融。
以前这个时节,南淮城里大臣们总找不到息衍,熟悉息衍人就会告诉他们,息将军乘船去河上。往往整天,他带着壶酒张琴就在水上漂着,懒洋洋地眺望远方,乐悠悠地和船家说话。紫寰宫里真有什大事要找他,内臣只能跑到紫梁河边上路带马小跑路高呼:“国主急召息将军入宫觐见……国主急召息将军入宫觐见……”
河上梭船里,也许便有艘会悄无声息地泊岸,身散袍口佩剑息衍带着些微酒气登上岸来。
想到这些旧事,息衍无声地笑起来,仰头看着天窗外流过浮云,听着水从屋顶滴落声音。昨夜下场小雨,早晨起来屋顶就漏水,从他搬到这里来直是如此,直没人修。息衍有时候会想这就是南淮城深牢大狱?这没准什时候自己就塌深牢大狱,关得住什要犯?
不过至少关得住他。他在南淮“盘城狱”里已经住快半年,这间阴暗逼戾牢房看着时时要倒,却总也不倒。这有点像他案子,按说他是这里排第要犯,他案子要皇室御史台来审,审完还得请天子剑来行刑,可是快半年,御史台大人们连影子都没看见,连狱卒们对这位昔日位高权重贵族将军都有点不耐烦,话里话外意思是早审早好,人头砍下,百。
过道尽头传来锁链抽动刺耳声音,外面牢门被拉开。刺眼阳光里,个黑色人影沿着过道缓缓走来,身颜色近乎纯黑厚重大氅,脚步声沉重,似乎是穿着牛皮重靴。息衍熟悉那种重靴声音,那是军中制式靴子,来无疑是个军人。
那个人站在息衍牢房前,隔着两重铁栏。他身边跟着个点头哈腰狱卒。
“钦差大人,这个就是罪臣息衍,可别小看他,下狱前是南淮城里数数二人物呢,现在是落水狗。”狱卒用手指往牢房里指指点点。
“嘘,”钦差竖起根手指压在嘴唇上,“毋庸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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