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扒拉着自己金色长发,掀起来缕缕细细地看,那些头发扯开来散落,像是层金色帷幕。
“……能不能摸摸你头发?”
“嗯,你帮看看还有没有分叉,已经剪掉好多。”羽然背过身去。
于是吕归尘轻轻地把手放在羽然头顶,他能感觉到自己手在颤抖,像是风里落下片叶子。他曾用这只手握着影月杀死过威震东陆雷骑,可是这时候这只手好像根本不是他。
许多年之后,青阳昭武公回想他生中最温软时光,是在南淮城街头,他和他心爱女孩儿并着肩走,有时候羽然也会拉
“嗯……”吕归尘低低地说,“其实也觉得很残忍。”
“不过不过,”羽然抹下嘴边酒水,“那母骆驼要是也死,岂不是永远都找不到坟墓?”
“嗯!”吕归尘点头,“可是骆驼寿命很长,等到骆驼都死,那人儿子们也差不多都死。记得他人都死,也就不用再找他坟墓。”
“记得他人都死,也就不用再找他坟墓……”羽然有些忧郁样子,“有天死,谁来找坟墓啊?”
吕归尘呆下:“会记得……”
八月初三。
羽然小口抿着杯子里白米酒,翻着眼睛去看桌子对面吕归尘。吕归尘有些恍惚样子,只是侧眼去看窗外车马,下午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照在他脸颊上,显得他端好如个女孩。
羽然憋口气,忽然探过身子去在他耳边打雷样地喊:“喂!”
吕归尘吃惊,转头看着她。
整个酒肆里人都被引得看向这边,看见呆呆少年和气鼓鼓女孩儿,稍微静会儿,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低笑起来。羽然他们三个总来这个小酒肆,从掌柜到熟客都认识他们。
他摇摇头,改话:“别想这个,你不会死,你会直都这样,蹦蹦跳跳。”
“直都这样,还不变成妖怪啦?”羽然转瞬间又高兴起来。
吕归尘笑笑,羽然边抿着米酒边哼着歌。她点着头,额前那缕倔犟头发轻轻地跳动。
“羽然你洗头?”
“嗯!”羽然点头,“今天早晨才洗,头发有开叉啦。”
“你今天出门撞到头啦?那傻乎乎。叫出来,又不说话。”羽然瞪他眼。
“哦,没有……”吕归尘这说着,却像真被撞到头那样揉揉脑袋,“在想……也许很快就能回家。”
“回家?国主愿意让你回家?”
“是啊,阿爸过世,按照们蛮族习俗,要所有儿子骑着马,带着他骨灰,放马跑到个别人不知道地方,然后挖个坑把骨灰埋下去。还要随身带头带崽母骆驼,把骆驼崽在那里杀,母骆驼就会非常悲伤,这样以后要祭奠父亲,只要牵着母骆驼,它记着骆驼崽被杀地方,自己能找到,别人却不行。”
“真是残忍!”羽然扁扁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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