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雀无声。
比莫干不再挣扎。他心里只剩下绝望,他知道自己要死,只要父亲还站着,他就拥有整个北都,这片城是父亲用生守卫,即便是比莫干伴当,在这种时候也不敢在大君面前拔出刀来。这个时候比莫干满脑子里都是那个女人影子,耳边是她头发上铃铛“叮叮”地响。他忽地后悔起来,他以为自己和洛子鄢样已经想明白,他要握住权柄,不惜切。可他现在只想要片草原跟那个女人去放牧。
老人吸口冰冷空气,指着背后那些头颅,震耳欲聋地大吼:“这些人,你们都是认识!是兄长们!他们现在死,儿子比莫干杀他们……”
他
伴随他生重剑,架在儿子脖子上。他扭头环视周围,目光凌利得像是刀子,所有人都忍不住想要跪下。比莫干还想挣扎,可他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在父亲手里他像是只被卡死脖子鸟儿。
老人站起来,深深地吸气,大吼:“放开他们!放开他们!不然杀你们主子!”
伴当们不敢对抗他威严,纷纷抛下佩刀,齐跪倒。巴夯趁机拔刀,把几个伴当踢到起,以刀指着他们后颈:“大君,现在们怎办?”
大君没有回答他,而是直直地看着比莫干:“儿子,愚蠢儿子!你根本就不明白这片草原规则!你以为你够狠,先下手,你就能当草原大君?那你为什不杀光所有人?那样就再也没有人可以跟你争权力!你知不知道外面那些虎狼样人盯着你北都城,他们会冲进来剖开你胸膛挖出你心,把它和你伯父们人头放在起!你以为你准备好切,你把所有人都召集到这里来看你光荣,好!就让你看看!”
他回头命令巴夯:“放开那些人,让他们带着人头,跟起来!”
他拖着比莫干大步出帐,正当盛年比莫干在他手里像是没有分量纸人,巴夯押着比莫干伴当们紧随在他身后。帘子掀开,朔风,bao雪起卷进来,重锤样打在他赤·裸胸口。他袍子飞扬,散乱头发也飞扬,像是只愤怒狮子。呼玛呆呆地看着那个背影,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梦中。
“郭勒尔……郭勒尔……郭勒尔……”勒摩呆呆地念着大君名字,她忽然把怀里娃娃抛下,大声地哭喊着,“郭勒尔!”
她想要跟着冲出去,却被呼玛抱住腰。她挣扎不脱,奋力对着那个背影伸出手去,像是要抓住他,挽留他。
泪水打在呼玛手上,呼玛心里颤。十几年来侧阏氏直笑,她从未流过滴眼泪,今天她哭,嚎啕大哭,就像个小女孩失去最心爱玩具。
雪地上点着无数火盆,照得周围片通明,人影交叠,不知道多少人围在帐篷周围。看见这幕,他们全部惊恐地跪下去,巴夯也跪下。只有老人昂然地站在人群中央,手扯着儿子,手提着重剑,抬起头去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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