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们被他威严震慑,显而易见地不安起来,几个军士上前用身体遮挡住担架,为首什长踏前两步。他低着头,声音不高:"回大将军,是战死兄弟,送往城外掩埋。"
白毅冷冷地看着他:"知道是战死兄弟,也知道是往城外送,不过真是掩埋?"
什长吃惊不小,抬头看眼,就被白毅眼神重又压得低头下去,不敢回答。
"是送去城外扔掉吧?"白毅低声问。
什长嘴唇蠕动几下,忽然跪下去。剩下军士看见什长跪,也都跪下去。
做事,没有人能够停得下!"
息衍闻言,神情微微震。他本来也有玩笑意思,这时候却无端觉得沉重起来,带着马又行几步,他低声道:"你倒是个有自知之明人,可是你刚才所说,你这样个横行无忌人,为什又成人家拉车马?"
"牵挂太多。"白毅似乎早已料到这个问题,自己笑笑,"息衍,世间偌大,终究不是们所想那样,不是马平川任你奔驰。被套上挽具,神骏也只有变成驮马。虽然也知道卸下挽具或许可以海阔天空,但是,不再有当年心境,终究不是个目空四海人。"
"什是你挽具?"息衍忽地拉住墨雪,转头直视白毅,字顿。
"这话你当初就问过,没有回答,现在你问,还是不能回答。"白毅还是笑笑,"不过你幸运,便是没有被套上这副挽具,你不幸,也是在此。"
什长微微流露出悲戚神色,磕个头:"回大将军,不敢隐瞒,真是送出城去埋掉。不过不是营里长官吩咐,是们兄弟几个,都是同乡入伍,心里不忍,私自出营,想偷偷出城帮他找个背风地方掩埋。否则抛在外面被野兽啃,将来回乡他父母问起来,们几个是没脸说。"
白毅微微点头:"那确实是战死兄弟们都是扔在城外,没有人收尸,是?"
什长回答,"死伤太多,现在营里半都是伤兵,根本埋不过来,战死兄弟们还都没有顾得上,营里受伤兄弟还不断地有人撑不住,听说这次所备药物和大夫也都不够,很多兄弟还没来得及轮上大夫给看看,就闭眼。"
他恭恭
息衍沉默会儿,摇头长叹:"绕来绕去,还是绕不清楚。这多年,从朋友变成对手,始终不知道你心里想是什。"
白毅不答,策马笑笑而行。
几名褐色军衣军士扛着藤编担架从道旁经过,身着楚卫军山阵枪甲军服。他们看见迎面而来两骑战马,也清楚地知道这两人身份,于是小心翼翼地把担架贴墙放在道边,列队挺胸,目不斜视。
白毅也以左手按住右肩肩甲,行军礼,军士们也回应以同样军礼。这套军礼延自蔷薇皇帝创建山阵阵形时代,在东陆是山阵军士们所独有。
白毅已经带马经过,却忽地勒马停下,回头斥问那些军士:"担架送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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