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飞奔而来,速度极快,却又飘逸得像是不费半点力气。没有人转头去关注吕归尘,他们就要擦过吕归尘身边而去。马上人忽然拉住缰绳,骏马无声无息地煞住,从人也跟着
响,但是琴声却从四面八方每处传来。他不敢动,他咬着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这也是老师教导。
“间或有琴歌飘忽,不知来路。此时你依旧不可轻动,琴声歌声,都是魅惑之音,而不是杀人之器。你若听见琴歌,敌人进攻还未真正开始。可自咬舌尖,助你安定。”老师如此说。
琴歌像是飘在细风里条线,时而低迷,时而飞扬,全然没有章法和节奏可循,奏琴人像是在大醉中。吕归尘觉得自己神思渐渐开始迷茫,浑身轻飘飘没有重量,若干次他已经忘记咬着舌尖不放开,可是又被影月长鸣声音惊破脑海里混沌。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也记不得时间流逝,他想这是个“境”,老师曾经提到过。
“那是秘仪之境,空虚之阵,无上下左右前后,也感觉不到时间变化。这样境,对于飞翔羽人,他无论如何翻飞都触不到地面,对于钻地河络,他向着四方掘到都是黏湿泥土,对于鲛人而言,就像水涨高直高到天际,和天顶相接,所以他无法浮出水面,而对于人类,此时大地望无际,再怎奔跑也没有边缘。”老师低声断喝,“然而秘仪之境是虚妄!只要它不侵入你心,便杀不死你!”
吕归尘想要放声大吼。
“无法突破时候,可大喝,可怒吼。武神咆哮,震惊四野。”老师也曾这说。
马蹄声远远而来,击碎空气中缥缈混沌寂静。琴声还在,却变得凝重端静,带着股威仪。吕归尘可以分清琴声来处,他转头看向那边,许久,他看见骑骏马影子。即便在北陆也难得见这样高大威武骏马,宽阔胸膛像是堵墙,它是纯黑色,长鬃飘摆,自雾气中踏出时候,雾沿着它周身肌肉每道曲线流走。它顾盼自雄,仿佛位君王。
马上端坐着高大瘦削人,他全身笼罩在件黑色斗篷里,风帽遮掩他面容。他手操着张精致典雅箜篌,却不是南淮城里常见那种横置膝上弹奏式样,那箜篌是根弯曲如弓木材,两端包裹着黑得发亮牛角雕头,琴弦像是弓弦那样拉紧木材两端,并排十余根。那是竖箜篌,吕归尘知道那是羽人乐器,羽然也有时候高兴会在月下弹奏,她坐在树枝上,裙角垂下,压着树枝起伏。
四名魁伟得令人惊异从人跟随着那匹黑马,围绕在它前后左右四个方位。居前两人人手持火把,人高举漆黑长幡,幡上用纯色银绣出藤蔓似花纹,飘飞中晃着吕归尘眼睛,长幡两侧垂下银色链子叮叮当当敲打在幡杆上,音色清亮悦耳。从人也皆穿着黑色大袍,全身笼得看不见丝皮肤,脚步迅捷,和骏马前行速度丝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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