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佩服!你胆子可真大!”百里煜蹦着回来,对吕归尘竖起拇指,“这个老家伙,脾气好比块茅坑里臭石头,换可不敢乱来。他准儿去父亲那里告状。”
“……该怎办?”吕归尘无奈看着他。
“做都做,还能怎办?”百里煜耸耸肩,“你要是怕,就别气那个老东西啊。”
“……不是故意,”吕归尘低下头去,“夫子说,都听不懂。”
“你不是会东陆文字?”
’句,有几分先贤遗韵,煜少主这几日读书算得上用心,不枉国主期待。这张卷子,可题作甲等中。”
他又抖开下面张卷子,才看眼,细须就急剧抖动起来,两只眯缝起来老眼瞪得滚圆,简直要喷出火来。
“喂!”百里煜看着夫子,bao作前惊人表现,压着声音对吕归尘大喊,“你不是个字都没写吧?”
“这……这这,这简直欺人太甚!哪里还有分半点师道尊严?”路夫子哆嗦阵子,终于大喝出声,抓起卷子奋力把扔出。
张薄纸扔不远,半空中舒展开来飘落在地上,百里煜满是好奇探脑袋去看,不知是什能把古板重礼夫子气成这样。
“是学过,可是夫子说那些东西,真不明白,什圣人啊、义理啊、大道啊,都听不懂。煜少主,到底什是圣人?”
“圣人?”百里煜愣下,挠挠额角,“这个……也不好说不清楚,大概就是古时候大贤,整天就是著书立说教书授徒,很古板那种,在讲堂上把背挺得笔直。要是过上几百年,路夫子烂得只剩下骨头,也许也会戴个圣人头衔。”
“哦……”吕归尘若有所悟。
“对对,”百里煜对这个蛮子渐渐没有畏惧心,而生出几分好奇来,“你们北陆大家平时是不是都不用文字?就是骑着马跑到这里放牧,又跑到那里放牧,大家翻脸就带着刀对砍,唰唰唰唰,然后胜利人把失败人头砍下来,做成酒
那是墨笔稀稀疏疏勾勒幅画,最初似乎是几个不规则墨点,被点成远方羊群背,而后近处刷几笔像是地形起伏草原,纸角则是雁群,横斜着穿过落日下天空。百里煜吐吐舌头,实在只能算是信笔涂鸦。
路夫子重重坐回椅子里,整整神情,直直看着前方,瞥也不瞥吕归尘眼:“在下才疏学浅,蒙国主重托教习两位少主文字,自己知道惭愧。尘少主屡屡不听教诲,自行其事,想必是北陆金帐国英雄,刀马无敌,看不上这种酸腐儒生。乡里个教书匠尚且知道知难而退,在下不辞馆,真有愧于尘少主。”
他起身遥遥对着吕归尘大袖挥:“不敢高就,告辞!”
他掉头大踏步离去。
吕归尘还笨拙握着墨笔,呆呆坐在那里看着路夫子背影,百里煜已经轻轻跳起来,跟过去直看着夫子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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