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不用多问,”对面领头人皱皱眉,声音里透着冷厉,“你把你知道说出来,外面就有辆马车,们今夜就送你离开南淮,带着这盒黄金。从今以后,南淮事情跟你再没有关系。”
桌子侧是孤身女人,另侧却是整整齐齐戎装武士。他们烫金边牛皮束身甲手工精湛,腰间带长刀,色暗红色大氅,高高立领半遮住他们脸。那些脸样瘦削,皮肤深褐。温暖灯火映在他们眼睛里,就骤然变得冷厉起来。都是些二十多岁精壮男子,却没有个人注意女人半裸胸口。他们目光不断巡视着周围,像是些窥探猎物蛇。
这也是绝不该出现在这个小铺子里人。
“各位大人别急,说知道,”女人恋恋在金铤上抚摩阵,“你们看看值不值这个价。但是……说你们可也得说,还不清楚你们来历呢。把这个消息卖出去,就算离开南淮,也未必真能从国主眼皮下跑掉。个无依无靠女人,得罪堂堂帝朝公卿,廷尉府道通缉令,就算逃到天边,谁能保证不被抓回来?这盒子黄金,怕不是给陪葬吧?”
“你说出来,们自然会保护你安全
同时候,城郊阳泉酒肆,月晦。
油灯昏暗,把隐隐绰绰人影投在板壁上。
板壁被油烟熏得漆黑,薄薄手指捅就能对穿。桌子上厚厚层油腻,手摸上去像是要粘住。唯盏桐油小灯被罩在竹笼子里,悬在半空。
板壁外传来风声,风在树梢间间掠过,带着隐隐啸声。风从门缝里泻进丝丝缕缕,灯光忽明忽灭,飘忽不安。
这是南淮城边小铺子,靠近富商褚氏林场,外面是眼望不尽松杉林。伐木劳力每天回城都从小道边过,于是有这样个简陋小铺子。夜深,铺子里只剩下最后桌客人,没有个人说话,静得发寒。
“金银不是问题,们只要那柄剑下落。”
长桌侧,领头人打破沉默。他把沉重盒子推向另侧,盒盖弹开,码得整整齐齐都是纯金铤子,铤子上打桉叶烙印。那是宛州商会江氏铸造金铤,有人说比帝都铸钱都管用。皇家金库里藏也不是大胤金铢,而是这些足色金铤。
黄金反光似乎晃着对面人眼,她轻轻笑着侧过脸去,以手遮眉,指上点翡翠在灯下透着华丽深碧色。
在这种小铺子里有这样个女人,是件令人惊异事情。油灯微光被竹笼割裂,投在她裸露肌肤上,令人想起那些绝艳而斑驳古画。女人身浅紫色裙衣,精致华贵,裸露双肩和胳膊上,肤色莹白得令人目眩,四五个蓝晶镯子套在起,叮叮当当作响。
“这高价格,买柄剑下落?你们真不后悔?”她捂着嘴吃吃笑,丰盈唇上残留着没有卸去妆彩,嫣红膏子中分明是混金粉,透出股奢靡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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