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梦见过杀死很多
人！”阿苏勒忽然打断
他。
老人冷冷地哼
声，并不说话。
阿苏勒把双手夹在膝盖间，沉默会，忽然仰起头：“爷爷，真是说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很多人？”老人扭头去看他。
“很多人，满地都是死人，”阿苏勒自己打个寒噤，“有时候会做这样梦，梦见拿着刀站在满地都是死人地方，太阳在西边就要落山，颜色红得就像血要从上面滴下来。北都城里有传说，说……是谷玄，他们不在面前说，可是听到过。生下来阿妈就疯，生那天有大流星在天上经过，神卜池里面玄明都死，那是神鱼啊，是不祥人……”
“那有没有愤怒得自己都不能相信时候？比如说，那天你从手里挣脱……”老人举起右手，“能从手里挣脱人，可不多。”
阿苏勒看着自己手腕上五道深深抓痕，时也迷茫起来，想不清楚那个瞬间自己怎
摆脱老人掌握。
“你练过刀？”
阿苏勒点头：“跟着木犁将军练过些日子。”
“不要再练！”老人断然说，“你根本不是练刀料子！”
你是个废物，你不死，人人都不安心，所以他们要杀你。”
阿苏勒站起来。
老人忽然坐起，狠狠地拉住他手。他力量已经恢复，阿苏勒根本摆脱不他控制，重重地坐下，全身骨头似乎都散架。
“你干什？”
“你听说话，”老人低低地说，“你未必还有很多机会听说话……”
“谷玄……”老人呆呆地看着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后他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全身颤抖。时间仿佛有
“……”
“哥哥们，都是英雄，也想……”
“草原上五百年来只有两个英雄，第个是逊王，第二个也死。”老人目光变得咄咄逼人，“愚蠢孩子怎能称英雄？”
阿苏勒沉默会儿，低低地说：“爷爷，你说有报应，可是你还是看重英雄。们草原上男子汉，不想当英雄，会被人嘲笑，还不如死。”
老人愣住。他想许久，对着洞顶缓缓地摇头：“不错。马背上男儿，生当然要杀很多人，你不杀你敌人，你就变成死人。杀人，又有什可怕？人人都是要死，勇敢人死，盘鞑天神会接引他们，在高天上宫殿里享福，懦弱人就算死在床上，也得不到福佑，不过孩子……你是不同！你是不同……”
阿苏勒觉察他话里悲哀，沉默半晌。
老人也是很久没有说话。他仰面对着天，似乎在想什，又像是出神，直到阿苏勒觉得他已经忘记该说什，才听见低低声音：“你力气很大。”
阿苏勒愣下，摇摇头：“从小身体就不好，哥哥们都比力气大。”
“你有没有很愤怒时候？”
阿苏勒想想，摇头，又点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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