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变,是因为你长大。”昭然将晚风掀乱发丝随意理到耳后,耳廓泛红。
“那老头问不少问题,其实没问到点子上。”郁岸捧起花盆,抚摸着其中朵捕蝇草,“他该问,愿不愿意揪朵捕蝇草送你讨你开心,那才会真纠结。”
捕蝇草茎杆儿阵蜷缩。
“你当然比捕蝇草重要得多,可也不愿意揪下它讨好你。但如果你们之间只能活个,会选你,不是因为权衡你命比它分量重,而是相比之下更不想失去你。
“嗯?所以呢。”
“你们怪物呀,不懂奉承。时不时说点大老板爱听话,升迁很快。”
“地下铁……”昭然轻声舒口气,“转眼,也在公司干十五年。”
“自己泡在人堆里,很累吧?”
“嗯,累。又走不出来,家族责任压在身上,许多不自由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是,接下来要做事情很重要,你可不要碍事,医生,否则你就是那个去扳铁轨罪人。”
五点二十五,郁岸单手插兜抱着捕蝇草花盆走出自动玻璃门,玻璃门闭合后,将他与诊室彻底隔绝开来。
昭然在龟背竹花盆里碾灭烟蒂,起身抻平他衣摆上皱褶:“好安静,今天怎表现这好?还担心你把医生打。”
“哼哼,放到几年前可能吧。”小岸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脾气。
他们离开医院前,昭然单独进诊室和医生问问情况,出来时心情不错。
“你们畸体本来就不适合在尔虞诈人类世界里生存,别人阴阳怪气你都不定能听懂,何况察言观色呢。”
“能听懂,只是不想计较。明知自己抬手就能把对方挫骨扬灰时候,反而不稀罕动手。人类太脆弱,碰下就碎成肉馅,蚂蚁向你挑衅,你也不愿意常去计较。”
“哈哈。”郁岸忽然笑出声,十八岁脸在夕阳下舒展开冰冷眉眼,映在昭然眼眸里,阵恍惚。
“笑什?”
“们是不是第次这样平等地聊天?”
“医生怎说?”郁岸叼着根刚刚路过超市买拐棍糖,昭然给他买四根,他和三只大嘴捕蝇草各嗦根。
“他说你很聪明。”昭然抱臂敲敲太阳穴,“凡事可以多参考你意见。可是你上级,这建议听起来怪难为情。”
“他会读心术你怎不早告诉。”郁岸嘎嘣咬碎糖棍上半截,“每五分钟能读句话。”
“这都被你发现?顾老也算医疗组元老级医生,掩饰自己能力应该很得心应手才对。”
“许多畸核能力都存在冷却时间,他能力肯定也有使用限制,多留心计算下而已。”郁岸把剩下糖棍全塞进嘴里,舔舔指尖,“那老头曾在地下铁工作,照理说名利双收退休之后找个风水宜人城市养老才是上策。既然他选择留在红狸市,又能在市中心繁华地段开设私人诊所,人脉应该很广泛吧,和大老板保持联系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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