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甲锥上镶嵌二级红核微光闪烁,刃上寒意势不可挡,砍断拦路荆棘那样刀砍下,热血四溅,落在郁岸颊边。
那怪物发出沉闷痛吼,所有手臂如潮水退去,郁岸重见天日,明亮炫目橘黄光线刺痛他眼睛,他抬手遮在眼前,眯眼眺望从广袤冰原之下苏醒朝阳。
日御镇人们期盼半年来永夜破晓,沉睡太久姗姗来迟。
多手怪物身上血色完全褪去,比起昨晚初见时苍白,它此时肤色僵白,失去大半生命力。
褪色。郁岸怔怔握着尖刀,脸颊上血浆沿着下巴滴落。
郁岸不停告诉自己只是在这个怪物身体里取会儿暖,强撑着不要睡着,浑浑噩噩地蜷缩不知道多久。
双温热大手搭在发顶,时不时轻揉下,郁岸半睡半醒间抓住那只手,像躺在面试官床上时经常喜欢做那样。
他并不精通恋爱,对情侣之间浪漫互动窍不通,他甚至不确定两人是否真在谈,还是只有自己单方面在意识上保持关系,他只是沉迷在享受特权畸形快感中无法自拔——面试官极其厌烦被任何物体触碰双手,除他。
虽然被他触碰时,昭然也会表现得有些异样,可不论基于怎样顾虑将反感忍耐在心里,对郁岸来说,那都是面试官给予自己特权,这世上没有人不喜欢独无二待遇。
郁岸也喜欢探究面试官给自己特权底线在哪步,所以习惯性去违逆他,每次触及昭然禁区,历经面试官愤怒之后最终安然存活到白天,那种刺激和成就感好比在无人踏足星球插上面旗帜,惹恼他,哄好他,气死他,亲吻他。
畏光吗,它为什不离开。
难道它用手臂将他紧紧裹在中央,是担心他睡着时毫无防备,会被阳光照射而死去?
久违日光照映在皮肤上,其实感觉不到温度,太阳就像颗遥遥升起发光冰球,寒风吹来,郁岸只能感受到温度从脚下多手怪物身上传来,湿透衣服已经烘干,对郁岸而言,它才是太阳。
被破甲锥砍伤手臂慢慢溶化,化成团血雾消散,多手怪物更加虚弱分,昨夜还生机勃勃摇动手臂瘫软在地,像朵枯萎海葵。
郁岸咬着嘴唇蹲下察看它情况,收起破甲锥,奋力将它向拴在礁石上小船里推,怪物身躯庞大沉重,郁岸只能背靠着它,
被紧握住手颤巍巍向后缩,却被迫与郁岸十指相扣,退无可退。
朦胧之中,股干燥木质气味在鼻息间若有若无萦绕,郁岸猛然惊醒,视线被片躁动黑暗遮挡,多手怪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他整个人都包覆到中央,那些纠缠聚集手仿佛蠕动胃,像猪笼草样在贪婪地消化着掉入陷阱食物。
糟,上当。
郁岸用双腿猛踹拦在面前扭动手臂,手臂比想象中坚韧得多,普通人手臂被大力踹必断无疑,可这怪物却长钢筋铁骨似纹丝不动。
他冷静下来,抽出破甲锥,朝前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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