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会儿,舅舅说道:“你现在在哪里?快告诉电话号码,给你拨回去。”
“希望您现在就回答。莫非您有难言之隐?”
“你等等,鞠子。不知道你为什忽然问起这些事。反正,得先同你父亲联系下——”
“不要告诉爸爸!”提高声音。
“鞠子……”
昨天深夜给札幌舅舅家打电话。接电话是舅母。得知很好,她似乎放下心来,兴奋地问今天去哪里之类。但以眼下状态,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清脆欢快声音,回答也前言不搭后语,就让舅舅接电话。舅母似乎怀疑起来,喋喋不休地询问究竟是怎回事,是不是出事。
“总之,要舅舅过来听电话就是。”从未语气如此粗鲁地说话,情急之下竟脱口而出。舅母哑口无言。
数秒钟后,舅舅声音响起。“怎?”
咽口唾沫,说道:
“舅舅,有件事希望您告诉。非常重要,希望您如实回答。”
睁开眼睛,阳光便从窗帘缝隙间钻进来。斜躺在被子上看看闹钟。十点四十二分。吓跳,蹦起来。
下条小姐早已不见身影。餐桌上放着个蒙着保鲜膜盘子,里面是火腿煎蛋,还有色拉,面包也备好,杯子里已放入茶包,旁边还有张纸条。
有事要调查,去大学,傍晚之前回来。今天好好休息下吧,看看电视也行。冰箱里鸡蛋请从右端使用。
完全没有注意到下条小姐外出。昨晚很早就上床,可很多事情都浮在脑中,直到黎明时分还在翻来覆去,因此睡过头。
到洗手间照镜子,发现自己糟透,脸色难看,肌肤没有弹性,连眼睛都很混浊,简直就是个病人。
“对不起,声音是大些。”闭上眼睛,做个深呼吸,“就算要与爸爸联
舅舅似乎吓跳。突如其来地听说,大概没有人能够平静地接受。
“什事啊?若是能回答,自然会如实答复。”舅舅语气非常慎重。
“关于妈妈怀孕事情。”咬牙说道,“她是体外受精怀孕吧?”
时间,舅舅沉默,之后倏地传来呼气声音。“鞠子,你究竟在那里干什?”
“先回答问题:是不是?妈妈是不是接受体外受精?”连自己都感到音量在逐渐增大。
拿杯子接杯冷水喝下,再照照镜子。镜中影子望着。
这脸,这身体……
这些究竟是谁给?是父亲和母亲吗?那,父亲究竟是谁,母亲又是何人?曾直坚信就是母亲那位六年前死去女子,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呢?
想起以前在宿舍从细野修女那里听来段话——父亲是谁,母亲是谁,对人来说其实并不怎重要。从前,每个人都是神孩子。违背神意志生下来人,在这个世上是不存在。
真是这样吗?脸,身体,是忤逆神意志造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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