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屏风外头坐半天谢景,终于缓缓道:“今日来是找谢家大公子商量件事。”
“夫人但说无妨。”
两人心里头都知道没有遮掩必要,开门见山便好,曹淑也没有那磨蹭耐心。
“听闻谢家大公子尚未娶亲?想给你说桩婚事,对方女儿是太原王氏公卿之女,年方十四,俊俏极,见过人没说不好,去替谢大公子问过,人家女儿说是愿意。”
曹淑并不清楚陈郡谢氏是个什底细,谢家这些年太低调,王导虽同她说谢家人如何如何,但她直就把谢家当建康三流门户看待,她此时对谢景难免轻视。在她眼中,这桩婚事是谢家高攀。
谢景收着封书信,说是拜帖,可全篇没有丝毫客气意思。
曹淑约他叙。
谢景将那书信放下,诸事虽说不顺,但已经有渐渐平息下去意思,只要王悦离开建康,剩下事便简单。曹淑此刻约见他,怕是王导与她说些什,此次会面有节外生枝之嫌,若是换做别人,他不会理会,可这人毕竟是王悦生母。
谢景去,两人会面地点是青疏台。
王家主母坐在屏风后头望着世家公子,谢景开口时候,她脸上有掩饰不住厌恶之色闪而过。说来王谢两家并无渊源,两家人也鲜少打交道,她对谢陈郡并无解,可她打从当年第眼瞧见谢家这位大公子起,心里就没怎舒服过。母性使然,她忌惮着切对王悦有威胁东西,当年在太学撞见过谢景望着王悦眼神,那眼神她恶心很多年。
谢景听这席话,没什反应。此事无解,曹淑性格使然。
曹淑见他不说话,道:“那便这样定下。”
“夫人,不必。”
曹淑冷淡地望着屏风后
王悦那年才十岁,样貌像个小姑娘,清秀极。中原许多世家大族流行养娈童,有人就偏好玩弄乳臭未干小孩,衣冠南渡,中原权贵风尚流到建康,那段时日这风尚不知怎在建康疯狂流行,将门出身曹淑对这种癖好深恶痛绝,瞧见谢景眼神立刻想到这上头去,不由得遍体生寒,她是个母亲,这种事落到王悦头上她会疯。
她把这事同王导说,王导倒确去仔细查,回来同她说没这回事,教她放心,那是陈郡谢家大公子,江东这代后辈里头数数二人物。曹淑失去过个孩子,对王悦极尽溺爱,这事王导最清楚,平日里便曹淑喜欢疑神疑鬼,王导没把这事放心上。
后来便出五年前那件事,谢陈郡落残疾。
对于这事,曹淑当年还后悔过段时日,谢家却直没什动静,她下意识觉得是谢家人因为不敢得罪王家,斟酌再三终究是选择忍气吞声。她心中难得有些愧疚。
而今得知谢陈郡同王悦之间事,这点愧疚终于荡然无存,她当年没看错,她只后悔没在谢陈郡重伤时干脆给他个痛快,让他把王悦害成如今这副样子。她低头抿口茶,掩去眼中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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