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用力地将王悦抱住,他抬手将王悦压入怀中,手至此终于轻轻抖起来,“没事。”他终于觉得荒谬,王悦在乎从来不是输赢,这世上事并非输赢两字能说尽,少年意气重,好生杀好横行,心所向是自己大道,不问前路与古今。
他把王悦个人扔在这条路上太久,王悦直在等他。
谢景低下头去,想要把王悦脸上眼泪擦擦,可王悦低着头死死拽着他脖子不放手,谢景心头也跟着他泛上战栗,他抱住王悦,王敦死后,他没见王悦哭过。这些年,他也没见王悦这样哭过,好像快崩溃,却又难能痛快。
直到那声音低下去,谢景才低声道:“没事。”他又道,“别哭,错。”他轻轻抚住王悦脖颈,温热湿润感传来,他心忽然软下去。
王悦死死抓着他衣领,指节发白,硬是将淡色衣襟扯变形,谢景覆上他手,点点将那只手拢在手心里,他将王悦抵在墙上,怕他觉得凉,手抚着他后颈垫在他后背,“怎?”他低声问道。
谢景伸出手去,将王悦轻轻揽入怀中,王悦很轻易就给他拽过来。
谢景活这些年,从未有过这番心境,愤怒散去后,尽剩疲倦,他累。他将王悦压入怀中。
他从不做徒劳无用之事,知天命而顺,这话自有其中道理,他不在乎日头从哪边出,也不在乎江河往哪头流,说他冷血也成吧,他确实鲜少能与人有所共鸣,这魏晋数十年风风雨雨在历史中不过是沧海粟,没在他心里头揭起半点波澜。可他如今切身地觉得疼。
王悦摔得太疼。
他原以为王悦没路会回头,可王悦直没回头,他亲眼看着王悦步步走到今日,到如今他终于后悔,他没想把王悦逼成这样,他也没想把自己逼成这样。
王悦靠在墙上低着头,忽然抓过他袖子擦把鼻涕。
谢景眼神忽然柔和起来,他低头望着王悦,雪压断枝丫,扑簌着往下掉雪块,王悦久久没说话,忽然抬手抱住他脖颈,狠狠撞入他怀中。谢景顺势就将人用力地揽住,他力道比王悦大很多,点点失控下去,几乎要将
他知道王悦会疼,他想将王悦从这路上拽回来,可王悦明知道是输还是义无反顾地走,对错下子忽然没意思。他如今才想到,即便这条路不对,走下去注定是个输,自己陪他走这程又何妨?
他算计王悦辈子,心里头太怕王悦摔着伤着,却生生把他逼到这份上。
从开始便错。
谢景将王悦点点压入怀中,王悦终于浑身都战栗起来。
王悦撑这久没吭声,却在谢景低声说那句“错”之时,眼泪忽然就下来,他抬手拿胳膊用力地勒住谢景,胸膛中情绪剧烈翻涌,两人贴得极近,清晰地听见彼此胸膛中心跳如鼓声,王悦忽然就哭,雪下得纷纷扬扬,满城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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