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文君没再说话,王悦也没再说话,终于不知多久之后,庾文君说句,“乏。”
王悦起身告辞。
庾文君目送着王悦离开背影,天上下着鹅毛大雪,袭朱衣消失在视野尽头,最终什都瞧不见,她不知在想些什。终于,她收回视线,抬手喝口清酒。
空荡荡院子里,大朵猩红梅花架在枝头。
王悦这头刚走出那院子,心里头时有些后悔,不该跟着那绿衣裳小侍女走,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他与庾文君都有麻烦。他原以为庾文
庾文君久久没说话,最终低声道:“这玉你还留着?当日赏下人,你是又寻回来?”
王悦时语塞,这玉是谢景,后来也是谢景找回来,他心里觉得无需与庾文君解释太多,轻点下头,敷衍过去。
庾文君望着他,没声音。
两人坐在亭子里,听着外头风雪声两相无言,有细雪斜斜吹入廊下轻拍在年轻帝后身上,她别开视线看向外头梅花,终于低声道:“年纪小时候,对着你说许多难听话,你别放在心里头。”
王悦想阵子,不记得,庾文君那时候估计骂他他也是当情话听,何谈记恨,他轻点下头。
,这绿衣裳小侍女当年他在庾文君后头瞧见过,叫什春华来着。
庾文君看着王悦许久,终于道:“好些年没说上话,你就光盯着瞧?”
王悦顿,立刻低下头去。
庾文君以为王悦会呛回来,可王悦没有,他低下去便没有说话。她差点就以为王悦要抬起头来嘲笑她,像小时候嘲弄她胖似,带着点无赖又带着点讨好,可王悦没有,王悦立在那儿,没有越过雷池步。
两人进亭子,炉子里煮着沸水,年轻帝后随意地卷起袖子烫点桂花酒,放在王悦面前。
炉子上头沸水咕嘟咕嘟地冒,白茫茫雾气腾腾地升起来,庾文君终于回头瞧眼王悦,白雾将两人面容都隐去,她瞧着王悦,像是重逢个多年不见故人,眼便把所有过去都勾上心头。
她低声问道:“听说你近日颇有难处?”
“朝堂上事,起起落落都平常。”
“多保重身体。”
“嗯。”
若是搁在少年时,王悦能因为这幕欣喜若狂,可如今心境全非,他望着那酒连伸手去接心思都没有。庾文君是皇后,谁都知道他与庾文君之前有过那糟心段,两人私会这事传出去太不好听,更别提庾文君还是司马绍妻子。
王悦活二十年,头回这般牢记尊卑礼数。
“这拘谨做什?”庾文君终于问句。
“殿下在宫中不易,怕伤殿下声名。”
庾文君望着王悦,她是知道王悦,天生不把礼数规矩放在眼里头,无法无天事干得多去,当年她成婚,这人在她院子外头淋着雨站天夜,天亮时还死死抓着她袖子不放她走。这个人,如今对着自己,规规矩矩,小心翼翼,生怕伤她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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