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谢景再没说什。
外头清风明月,飞鸟掠过勾起屋檐。
庾亮久久没说话,终于,他起身拱袖,作揖告辞。
烛光越发昏暗下去,谢景坐在案前,面上没有什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
庾亮即将走出去时候,回头望眼,片昏暗,他看不清谢景神情。
谢景没解释,只冷淡地重复遍,“他算不上。”
庾亮看眼谢景神色,低身道:“他如今风头正盛,本该局势大好,可惜出桓桃事。”
谢景没说话。
庾亮想会儿,低声道:“王敦死后,琅玡王氏蹚在浪尖上,王长豫此时另立门户,真是寒王家众人心。”半晌他才接下去道,“你说也是,没王家,他什都算不上。”
谢景闻声没说什,他与庾亮并不算太熟识,两人多年前打过次交道,昔年太学,王悦与庾亮是同窗,他教过庾亮,庾亮喊他声夫子。今夜庾亮登门拜访,谢景知道他有惑。
这头火烧到天上去他都不会出手。他没想到这次谢景会动手,陈郡谢氏、琅玡王氏同时掺和进来,王悦没能稳住,眼见着局势从他手里头日益失控下去。
落井下石谁都会。
桓桃真快死在牢狱里头,王悦去探监都能给人拦下来,对方是个谢家幕僚,说话客客气气,可别步不让。
王悦算计十多日,步步都被算死,他根本动不,至此他终于对谢景心服口服。
摊开来谈谈,如今也不说什撕不撕破脸,直接开条件吧。
庾亮对这位谢家大公子,他曾经夫子,抱有种很特殊心境,总结起来四个字,敬而远之。世上之人只对鬼神敬而远之,在他眼里头,这人跟鬼神差不多。
谢陈郡于他是有恩,颍川庾氏得以名列江东,是从庾文君嫁入皇室开始,而这桩婚事促成与此人有千丝万缕关系。这些年来,庾亮很少与他打交道,谢陈郡
若说是寒暄,也该寒暄完毕。他望向庾亮,等着他说下文。
庾亮望着谢景,终于低声道:“寒门大势已去,王家复起,余下江左士族该如何自处呢?”
谢景看着庾亮说两个字,“皇帝。”
庾亮顿许久,低声道:“皇帝与王家素来亲近。”
“皇帝依仗寒门,寒门倒,他要另寻出路,今后十年,是外戚天下。”
想起这些日子恩恩怨怨,王悦心头直在跳,他在树下摇大半晚上骰子,听大半个晚上地骨碌声,终于伸手抛赌盅,他起身往外走。
陈郡谢氏。
庾家大公子庾亮坐在案前,望着面前笼在昏暗烛光中男人,过许久他才低声道:“琅玡王氏根基已深,王长豫又另立寒士权门,而今江东,王导、南顿王、卞壶、王长豫、添个温峤,排上名号人也就这寥寥数人。”
谢景低声淡漠道:“王长豫算不上。”
庾亮抬眸看眼谢景,顿有异样神色,他缓缓道:“他算不上?而今年轻权臣里头,他当属头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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