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儿,便有个年轻朝官步上台阶走进来。
王悦抬头看眼,来人身青色官服,身量高挑,眉目有些冷冽,是张陌生面孔。
年轻小吏拱袖行礼。
“下官桓桃,参见中书大人。”
王悦手中杯子应声而落,朱红衣袖顿时被茶水晕出猩红,他被那道清冷声音攥住,脸色忽然褪去血色。
陶瞻顿住,半晌才道:“记得庾家和王家不对盘吧?”
王悦看他眼,“庾家是外戚,庾家女儿是皇后,与庾家大公子当年在太学是同窗,总得说起来,多熟络算不上,不过帮你搭条线总是成。”
陶瞻看他会儿,缓缓道:“你要帮你什忙?”
“被弹劾渎职徇私,士族齐施压,皇帝挡不住,估计要罢官段时日,你帮兜着底,手下这帮寒士暂且交给你。”
陶瞻斟酌半晌,点下头,“成吧。”
,比求有用多!你是个聪明人,大好前程你何必跟寒族这帮人捆块。”
王悦看陶瞻很久,终于缓缓道:“陶家不是士族出身,寒门若是没有出路,你陶家在建康永无出头之日。”
陶瞻闻声毫不在乎地笑下,“陶家是方镇,在外有兵马势力,不图这些虚。”
“是吗?”王悦望着陶瞻,“既然不图这些,那你在建康这久做什?回广州去你是陶家二公子,手里头握着兵马,你过得多舒坦,你在建康这些年做什?”
陶瞻望眼王悦,没说话。
这声音……
年轻小吏出身寒门,是建康城二流士族中龙亢桓氏远房子弟,本姓为齐,后因为母亲改嫁入桓家而改名为桓桃,颇得上司赏识,在尚书台当个籍籍无名小吏,在王悦混在温峤家混吃等死那段日子里,帮他收拾事务便是桓桃,如今王悦被弹劾,他奉命过来帮衬王悦。
王悦望着他有些愣,这人长相气质都很平常,唯有声音,实在是像极谢家大公子。
桓桃本来是进来奏个事,在中书省中上下级交涉再寻常不过,他原也没当回事,可
陶瞻走后,王悦坐在堂前发会儿呆,手不住搓着,外头有脚步声响起来。
“启禀中书,有人求见。”
王悦抬头看眼,“谁?”
“尚书省郎官,桓桃。”
桓桃?王悦不知道为何忽然觉得阵耳熟,思索阵子没记起来,估计是他在尚书台时哪位下属*员也不定,王悦开口道:“让他进来。”
王悦接下去道:“京口郗鉴跟你父亲同为流民帅,郗鉴和王家联姻,半只脚已经踏入建康士族阵营,而你陶家呢?”
陶瞻看王悦很久,终于失笑下,“行吧。”他望着王悦半晌,又道:“可怎也瞧不上你啊,你有什?你能跟王导比?”
“确实不够格,不过好歹是个建康士族,门路总比你多,你帮这回,给你牵条线。”
陶瞻眉头轻轻挑,“说说。”
“颍川庾氏。”王悦望着他,平静地说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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