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悦不知道为什事情会变成今日这样,好像夜之前所有切都天翻地覆,从头到尾,什是真,什是假,什是对,什是错,什是大义,什是忠逆?他看着面前人,放在案上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他将把话句句都憋回去,可他做不到。
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公道自在人心,可公道究竟是什?
王悦缓缓道:“当年江左淳于伯那桩案子,是桩冤狱。”他看向王导,“你想要扶持琅玡王做皇帝,北朝廷让你与琅玡王率兵北上,你与先帝故意延误战机,最终愍怀二帝身死中原,你们为堵天下悠悠之口,说淳于伯耽误水道粮运,将他推出去斩首示众,淳于伯满门被灭。”
王导望着王悦许久,终于开口道:“这些事你听谁说?”
王悦摇下头,“刘隗当年为何与王家交恶?他与淳于伯是故交,淳于伯冤死,他奔走多年为其伸冤,最终把账算到王家头上。”他看向王导,“刘隗根本不是个*逆!士族把持朝政,他与刁协提拔寒素,任人唯贤,得罪大批江左士族,士族要他死,所以他必须死,对吗?”
司马绍缓缓道:“如今说这些还有什意思呢?淳于伯死,刁协死,刘隗投敌,世上还有谁能在乎这些?”他看王悦阵子,“你与都是当儿子人,做儿子,如何能说父亲不是?先帝过世已久,此事不能再提。”他警告似望眼王悦。
王悦没有说话,他点点攥紧手中杯子,指节像是要折断。
外头朗朗乾坤,白日高悬。
傍晚,王导从尚书台回来,他将买好糕点送去曹淑房中,又吩咐给王悦送去些,而后他才转身去书房。
推门进去,他望着那坐在案前人微微愣,王悦坐在案前,不知道坐多久,浑身都坐僵。
王悦在那封信上知道三件事,件是淳于伯之案;件是周伯仁之死;件是王敦之病。
三件事串联起来,便是王敦之乱始末。
王悦进趟宫。
司马绍看着浑身是血王悦顿住,听完王悦质问后,他许久都没说话。
“当年淳于伯究竟是为何而死?”
王导没说话。
“寒士抬头,威胁到士族利益,你让王敦进京镇压刘隗与刁协。
“你怎过来?”王导边走过去边道:“给你买点糕,送你房里去。”
王悦抬头看他眼,那眼神让王导微微顿。
王悦看他半晌,终于问道:“你怎?”
“伯父怎死?”
王导闻声顿住,他看着王悦许久,缓缓道:“你说什?”
尘封往事被揭开,血腥味渐渐散出来,江左那段旧事在时隔多年后今日终于又重现人间。
昏暗宫殿中,年轻帝王将当年之事缓缓道来,说完后,他沉默许久,双眼平静地看着眼前王悦。
王悦脸色发白,“不可能。”
司马绍望着他,闻声也有些怅然。
“你当初为何不说?”王悦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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