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个十二三岁少年裹着件黑袍子于半夜三更拼命地拍王家廷尉后院大门。
王舒与那少年上门时,正是夜最深时候。
王导闻讯急匆匆从床上起来
元帝驾崩时候,王悦不在京师,司马绍继位本来变数极大,千钧发之际,这位失势太子却忽然得到丞相王导全力支持,老皇帝尸体还没凉透,王导已经连同众王氏族人将这位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上王位,这惊天变数看得许多人愣愣。
就连王悦都有些诧异,王导他竟然算个保皇党?
这手玩得到底是什,怕只有夜夜守在先帝灵前老丞相自己知道。就在满朝文武议论纷纷时候,王导把年纪却自个跑去给先帝守灵。
清秋时节,太庙夜冷,风吹,这位历经四朝老臣便有些冷得发麻,王导恭恭敬敬跪在阶下,瞧那魂幡猎猎飞舞,他记起些书生少年往事。
他记得那年洛阳道上依依惜别桃花,记得那年长安道上鹅毛纷飞大雪,他记得自己看过桃花与大雪,怀着腔热忱跟着那位不入流宗亲郡王闯荡天下。
员应该会收敛些,”他回头看眼不远处捏着风筝低头研究司马冲,低声道:“剩下事,便看他自己造化,顾不上。”
王悦离开姑苏那日,司马冲孤零零地站在渡口送他,王悦上船前回头看他眼,瞧见那少年对他挤出抹腼腆笑。
王悦不知说什好,遥遥听见风里传来句话,依稀分辨出来是:
后会有期。
王悦终究还是离开姑苏。
那时候人胆子大,什都敢想。
他想要什?他想要将这荒草野蔓横生天下重新耕犁,瞧上头长出新年轻人,瞧他们朝气蓬勃,野火不尽,春风又生。于是,他便心想事成地遇上那打琅玡来藩王世子,拍即合,同道而行,转眼便是三十多年,塞北书生空老江南。
王导想说些什,可平生诸多事全归入声轻叹。
既然王导支持司马绍,这件事在王悦看来就简单许多,如他所料,交接很顺利,朝中之事也渐渐步入正轨,切似乎从未改变过,皇位上换个人,江东却是半分风浪都没掀起来,这件事王导首居其功。
就在王悦觉得切都很顺利时候,岔子突然就发生。
王悦回到建康城头件事,便是给新帝送礼。
说句实在,他还真没缓过神来,司马绍竟然真当皇帝。原本好像充满变数件事,忽然间就尘埃落定,王悦有丝不真实感。
司马绍这人终于算得偿所愿。
王悦回家挑件礼物送过去,元帝驾崩固然是大丧,但新帝上台仍是头等大事,虽说司马绍前两日刚死亲爹,但在公卿大臣眼中,他简直是鸿运当头,这礼必不可少,他挑挑拣拣,最后送尊相当俗气金佛过去。金佛,护佑平安之意。
王悦私心里还是想跟司马绍好好相处,毕竟他是臣,司马绍是君,挑事对他没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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