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陈郡倒也没说什,看着王悦从袖中掏出卷东西放在他面前,他伸手拿起来,打开后发现是卷水墨画,他望着那画上东西半天,眼中看不出有什情绪。
王悦暗自攥紧手,抬起另只手平静地喝茶,眼睛瞬不瞬地盯着面前人。
“世子伤好些吗?”
王悦乍听见谢陈郡开口,呼吸都漏半拍,手中茶水不自主地泼出去半,猛地回过神来,脑子却没转过来,“什?你说什?”
谢陈郡放下那画,抬头看向王悦,低声清晰地又问遍,“问世子,伤好些吗?”
王悦被自己念头惊得浑身战栗。
怎会?
若谢陈郡是谢景,刚才在谢家,甚至说许多年前国子监,他就该认出自己啊!刚刚谢陈郡看着自己眼神,那眼神怎都不像是久别重逢,谢景更是绝不可能喊他“世子”啊。
王悦脑子里下子极乱,怎都想不清楚。
明知荒诞,可他仍是止不住地遍遍想,若是万、万谢陈郡他真是谢景呢?
人联系起来,直到这瞬间。
醍醐灌顶不过如是。
所有记忆就像珠子样颗颗串在线上,线那头绕圈又圈,最后轻轻系在个撑着竹伞少年夫子手上,那少年身儒雅书生气质,眉眼清清冷冷。
十年前谢陈郡,十年后谢景。
王悦脸色白,猛地攥紧手中文书,几乎是下意识开口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伤?什伤?伤啊!伤好多!”王悦立刻拿袖子去擦泼出去茶水,皱着眉有些慌乱,他忽然抬头,“谢大公子觉得这画如何?”
谢陈郡
这两日,丞相府下人们觉得他们家世子可能是真疯,准确来说,打从活过来后,他们家世子就没怎正常过,平时里个嚣张跋扈人,竟然夜之间性情大变,如此安分守己,这不是大白天活见鬼吗?
幸而他们家世子很快就不负众望地恢复正常。
王悦又去谢家,谢家大公子因为腿伤从不见客,他于是直接带着王家侍从闯进去把人谢家大公子在内院里给堵。
谢陈郡坐在院中看眼四周王家侍卫,慢慢地搁下手里青瓷茶杯。他望向坐在他对面王悦。
“谢大公子,前日在谢家隐疾发作,多亏谢家大公子出手相救,谢家大公子确实是医者仁心。”王悦坐在他对面,轻挑着眉盯着他,“本世子不能失礼数,给谢家大公子准备几样谢礼,还望谢家大公子收下。”
怎会有这巧合事?天底下竟是真有这样相像两个人!
除非……
王悦手中书忽然啪得声摔到地上,惊得烛火都抖抖,屋子里下子静极。
王悦浑身僵瞬间,下刻,他双手猛地颤抖起来。
如果说,谢陈郡他……他就是谢景呢?和他样,也跨越过近两千年如水光阴,最后他留在大晋朝,当他避世不入闲散谢家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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