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没有在书房里坐下,接那盒烟转身往外走。这地方不错,瑞士和法国交界处,清澈日内瓦湖静静在阿尔卑斯山脚下流淌,宅院就坐落在湖边,透过巨大落地窗往外看,汪蔚蓝色浩浩淼淼。
那金发律师站在落地窗前打量着坐在不远处湖边谢景,听说这人才二十岁啊,瞧着还真是不像呢。
片泱泱金色阳光下,穿着件款式极简黑色毛衣少年随意地坐在乱石中,他抬眸望着不远处蔚蓝色湖泊,烟灰四落。
那金发律师打量许久,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
在确认谢景确是孤身人过来时,极好职业素养让他面上依旧不显山不露水,但是说真,说不诧异是假。怎说呢,这位谢家大少爷,
王家祠堂?
脑子像是过电似,有什东西从脑海中闪而过,他浑身震。就在同瞬间,带着浓烈腥味血迅速地顺着他下巴流下来,滴滴砸在王乐白皙手腕上。王乐窝在王悦怀里,也不知道是什时候睡过去,沉沉闭着眼无知无觉。
瑞士。
谢景插着兜立在风里,望眼融汇古西欧和古中国两种风格宅院。
穿得整整齐齐年轻金发律师笔直地立在门口,端正得像是具优雅雕塑,已经等很久脸上却没有丝毫不耐,望见谢景时,他脸上露出极为标示性微笑,操着口流利中文问道:“谢大少?”
道这个点王悦吃东西没?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病房里片黑暗,她还以为王悦睡,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回头,手里端着杯凉白开穿着件病号服王悦正坐在床上,望着窗外不知道发什呆。
“王悦?”
王悦回头看眼。
“你吃东西没?”
谢景扫眼他,开门见山地问道,“他们人呢?”
金发律师微笑道:“路上耽搁些,谢先生和谢夫人怕是要晚些到家。”
谢景闻声极轻地皱下眉,那西装笔挺金发律师引着他进门,笑着问道:“谢大少不如先等会儿,茶还是咖啡?”
“有烟吗?”谢景淡淡扫眼过去。
那律师微微愣,随即点头道:“有。”
“吃。”王悦看着那朝他走过来小姑娘,脸上忽然多些血色。
王乐在他身边坐下,“今晚能在你这儿睡吗?个人睡挺瘆得慌。”
王悦点点头,“可以啊。”
病房里,王悦看着窝在他身边打着哈欠王乐,伸手轻轻摸着她蓬松粉色头发,眸光点点沉下去。他转头看向窗外,黑沉沉天幕上轮干净明亮月,流云千里,星垂天地间。他忽然记起幕场景,也是这样清澈如水夜,他躺在王家祠堂屋顶休息,吹着风太过惬意,不留神睡过去。夜半凉意侵人,他被冻醒,睁开眼正好撞见风流云散,银汉横空。
千年过去,晋代衣冠成古丘,王家祠堂早已不复当年肃穆荣华模样,风月却仍是旧时模样。王悦盯着看很久,看着看着,忽然就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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