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轻动,她不动声色开始画符:“知道你定在山里。”
无心抬起右手,露出柄雪亮短刀。左手掌心缓缓抚过刀刃,他在疼痛中骤然冲向岳绮罗。而岳绮罗看清滴血短刀,登时勃然变色。放弃手下尚未完成符咒,她起身对着无心甩衣袖。可是未等纸人出手,无心刀已经逼近她眉心。可是就在寒光将要劈下之时,道黑影斜刺里冲出来,硬生生替她挡刀。与此同时,白色纸人幻化成形,岳绮罗在刹那犹豫之后,扭头就跑。
纸人是不足畏惧,把火便能把它们化为灰烬。而地上张显宗抽搐成团肮
虽然张显宗已经腐朽到不大能动程度,可是岳绮罗自能驱使身边切魂魄,并不缺少喽啰。大白天,她双手捧起只肥田鼠,仰起头几口吸尽鲜血。指尖捅进死鼠伤口里转转,她转身在张显宗身上画起符。
张显宗委顿在树荫下,情形类似具最糟糕腐尸。肉体溃败着,魂魄光芒也越来越弱,所以岳绮罗须得在他身上道道加符,极力想要锁住他魂魄,不让他在大太阳下魂飞魄散。
张显宗喉咙已经烂穿,让他不能再发出声音。右眼眼珠深深陷进眼窝,无法转动,可是还能依稀看到岳绮罗。岳绮罗越来越脏,头发乱蓬蓬,脸上横七竖八抹着血痕,看起来正是个最凄惨小叫花子。
可怜,真可怜。她杀人吃人,张显宗认为不算什;她杀不到人吃不到人,张显宗悲哀望着她,就感觉她太可怜。
岳绮罗画完最后笔血符,然后摘下片草叶擦擦指尖。抱着膝盖席地而坐,她忽然托着腮揉揉,低声咕哝道:“牙疼。”
张显宗无能为力瘫在阴影之中,心里想:“她牙疼。”
岳绮罗漫无目坐天,傍晚时分她又饿,于是砸烂田鼠头,吮吸到有限点点脑髓。用沾染着红白黏液手指从怀里摸出三张纸片,她漠然向外甩。还是没有找到无心,可是据她所知,无心就在猪头山中。
夕阳将落未落,她身边幻化出三个纸人,替她四处游荡,边寻找无心边打猎。抠出田鼠眼珠也塞进嘴里,她舌头和眼珠打架,滑溜溜没有立刻下咽。百无聊赖四处张望番,她最后仿佛痛下决心似,口咬爆口中眼珠。
与此同时,不远处草丛中腾起团无根火焰。她猛然抬头,就见火光闪即逝,瞬间照亮无心身形。月黑风高,无心站在随风摇曳野草之中,鬼魅般无声无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岳绮罗并没有起身,双手向下垂到地面,她现在和无心已经无话可说。其实根本就不曾有过什爱情,她想,自己只不过是对他好奇。几辈子,切都在变,只有好奇心不变。如果不是因为好奇,她当初就不会把心血和生命全耗在道术上,后来更不会把自己修炼成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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