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戴着新帽子，月牙拎着两包点心，两人并肩往家里走。打开院门向内
进，两人都愣住
。
无心穿着顾大人
新长袍，站在院子里不知是要往哪屋去。转向院门笑，他皮肤白到透明，却又被寒风吹出片绯红。
月牙和顾大人都傻眼，没想到自己只出去小半天，无心竟然就彻底变成个漂亮洁净人模样。
最后，是月牙先笑，笑得有点害羞，捧着点心不迈步；顾大人则是拍巴掌，兴高采烈大声笑道：“好你个老不死，偷
衣裳！”
无心看看月牙，再看看顾大人，不说话，得意洋洋就只是笑。
“是……”她犹犹豫豫答道：“声音也好听多，前几天说着说着就要叫，让你骂几次之后，就不叫。”
顾大人拍拍无心后背：“看看，肩膀也长成，脚趾头也挺齐全。好，算他度过大关，又成人！月牙啊，你跟出趟门。明天要见人去，光着脑袋不好看，你给做参谋，得趁早上街买顶帽子回来！”
随即他又低头问道：“师父，你要点什
不要？”
无心放开顾大人，赤条条跪坐在床上。抬起左眼皮撩顾大人眼，他没说什，只摇摇头。
顾大人催促月牙穿鞋戴围巾，然后就很潇洒出门去。无心蹲在窗前，眼看他们锁好院门，便伸腿下地，披着月牙旧棉袄跑趟厨房，端回盆热水。
正是团喜气之时，辆汽车响着喇叭开过来。紧急刹在院门口，车门开，里面探出张气喘吁吁大胖脸：“顾兄弟，你回来正好，来通知你声，明天去不成，老帅家里出事啦！”
顾大人立刻做个向后转：“出事？什事？”
他胖朋友边喘边回答：“他家小少爷生邪病，快不行！”
手掌蘸水打湿皮肤，他咬牙切齿用力开搓，搓得白毛卷卷脱落。往昔无人管他时候，他通常会蠕进土中缓慢成长，及至成长完毕，身上白毛也自然脱落净；然而如今环境温暖，营养充足，他成长速度竟是大大加快，以至于人长成形，毛却还在。
漫长洗过场之后，他光溜溜站在地上照镜子，并且想方设法扒开右眼。眉骨上面呈现淡淡青色，是眉毛将要生长出来。无心认为自己如今模样还算对得起月牙和顾大人，前两个月，也真是难为他们。
顾大人带着月牙进帽子行，伙计满面笑容迎上来招待，三言两语交谈过后，伙计笑道：“您府上养狮子狗吧？您等着，给您掸掸。”
顾大人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满前襟都是白毛。
买下顶厚呢子大礼帽，顾大人出店铺就骂起无心，月牙想要护短，可是太不占理，有话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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