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姨太正在心不在焉吃午饭,半长头发挽成双丫髻,乍看很像观音大士身边童女。粉红嘴唇撅起来吐出块小小骨头,她眼睛在齐刘海下闪闪发亮。人活得久,经历得多,就不会大惊小怪。山上居然有处吃人不吐骨头鬼洞,听起来很可怕,但是也合理,可以有,有就有。鬼洞其实不过是另种形式“煞”,吞入魂魄,增长力量。可是如果没有魂魄让它吞,它也就只好原地不动喝西北风。岳绮罗对于鬼洞兴趣不大,她心里想是无心。几辈子没和人相好过,她难得能看上谁。
稳稳当当坐在桌前,她用童稚小嗓子下命令:“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先前没有这句话,军官还不
裤子,对着顾大人抬下巴:“骂!”
顾大人清清喉咙,当即开骂,中气十足日娘捣老子,边骂边抬头看星星低头吐口水。无心跟在后方,发现他果然是走直线。月牙对顾大人则是肃然起敬,心想十个老娘们儿围成圈,恐怕也骂不过顾大人个人。
三人步探向前走,兴许是黎明将至,夜色越发浓重如墨。月牙什都看不清,无心也闭眼睛。顾大人对于猪头山太熟悉,则是看不看都无所谓。估摸着前方就是林子边缘,顾大人越发骂得气吞山河,语言十分牙碜。无心和月牙在后面偷偷发笑,笑着笑着忽听顾大人“嘎”声,声音竟是戛然而止。随即无心脚面痛,正是顾大人后退步,踩个正着。
“师父!”顾大人像是被人捏脖子,嗓门都细:“看,看,坛子!”
无心睁眼看,就见前方树下果然摆个半米来高坛子。林中本来已经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坛子本身却是微微放光亮,映出坛口颗微微垂下女人头。把将顾大人扯到身后,他上前步正视坛子。
下秒,他轻声开口:“不要怕,只是幻象。们要走出去,她舍不得而已。”
然后他手拽月牙,手拽着顾大人,大踏步就向前走去。而在三人经过之后,无心又面向前方说句:“不要回头!”
月牙不是好奇惹事人,不让回头就不回头;顾大人吓得脖子都硬,想回头也回不过去。深脚浅脚走气,三人起出林子上山路。无心仰头望天,发现天边隐隐现出光芒,是天将要亮光景,便把顾大人又推到前方带路。
三人路小跑着下山,猪嘴镇是不敢回,只能再往远逃。猪头山下是个小三国格局,文县虽然归丁旅长,附近长安县可是另有大军头驻扎。三人且走且商议,最后无心和顾大人决定先去长安县避避风头;而月牙无条件跟着无心,只是惦记着家里,以及被她埋在地下几百大洋。
丁旅士兵把猪头山围两天,四周村镇也都搜查过,末无所获铩羽而归。军官站在九姨太面前,惊恐万状描述鬼洞情形,顺带着推脱自己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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