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七碟子八碗
吃
顿丰盛碗饭。月牙二话不说，收拾碗筷就去洗刷，切活计全不用无心插手。等到屋里屋外
三差五还能见到断壁残垣冒着黑烟。尸首光明正大躺在道路中央，比活人还要理直气壮；活人反倒成鬼魅，悄无声息游荡而出，有抬尸首，有翻废墟。
无心不让月牙乱看，怕她害怕，自己领着她快步往前走。无论夜里兵变谁输谁赢，他都不在乎。搂着月牙蹲夜，他现在只想快点远走高飞，和月牙过日子去。
城门大敞四开，盘查森严。月牙留心眼，提前从包袱里掏出小金条藏在身上，又在地上抓把土，把自己抹成灰头土脸样子。及至到城门口，小包袱果然被士兵打开来检查，当然是只有几件衣裳，并无其它。
出文县，有两条路，条路通往平镇，月牙家就在那里，自然决不能去。两人商议番，末就决定前往相邻长安县。长安县比文县还要繁华，那
热闹大地方，三教九流俱全，自然也容得下他们对小男女。
迈开大步踏上路途，两人口气走个时辰。眼看前方路边出现处小小饭馆，月牙便拿出自己当初离家之时所带点私房钱，虽然加起来只有块多，但是足够路吃喝。
所谓饭馆，也就是在凉棚下面摆桌椅而已。无心和月牙坐在角落里，要两碗汤面和屉包子，边吃边倾听食客们高谈阔论。原来文县兵变尚未结束，顾大人和张团长目前还在城内僵持，双方实力相当，以至于都不占上风。
无心对于顾大人是没意见也没感情，月牙更是几乎有些烦他，所以全不关心顾大人死活，吃饱就走。
从文县到长安县，中间几十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两县之间有个挺大镇子，叫猪嘴镇，名字虽然不好听，可是挨着交通要道，还是个有名地方。无心和月牙本意是到镇子里吃顿饱饭，好赶在天黑之前到达长安县；然而下午进猪嘴镇，他们直到夜里也没出来。
镇边有户人家出租房屋，是排三间砖瓦房，玻璃窗户，外面还带着个栅栏围成小院儿。除位置太偏僻之外，没别毛病。无心偶然发现此处，眼就看中。月牙其实比无心还盼着有家，无心说好，她也跟着说好。于是下午工夫，金条换成九百五十大洋，不但租下房子，而且连锅碗瓢盆米面肉菜都并置办齐全。房东认准他们是私奔出来小两口，故而十分识相，并不多问。
三间屋子，只有中间间堂屋开大门，堂屋东西通着两间卧室，格局大小都相同，统在窗下砌火炕。堂屋里面空空荡荡，门口两边各有眼大灶。月牙乐坏，两口大灶全生火，边蒸饭边炒菜。崭新锅铲磕着锅沿，她心里有种无法无天痛快——当初要是不逃，现在自己早进马家门！给马老头子做姨太太，和给无心做正经媳妇，两种生活孰好孰坏，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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