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在他面前蹲
下来，鬼鬼祟祟
低声问道：“师父，你认准……真是鬼？”
无心不看他，自顾自继续说道：“比鬼厉害，是煞。鬼无形，煞有形。”
顾大人虽然自诩刚猛，可是听到此处，也有些胆寒：“反正
知道人死就变鬼，变煞可是没听说。煞是个什
东西？”
无心答道：“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七魄便是人光芒。人死如灯灭，三魂七魄消散开来，
生爱恨也就烟消云散。顾大人，魂魄本来不灭，可若是你三魂加上七魄，凑出新灵魂却和你都无关系。所以世间千百万人，大多是不知前世，只知今生。非得存有执着信念，死后魂魄也不消散，依然是个完整灵魂，且又不肯附在新生命上转世投胎，才能成为世人
走你走，停你停。”
月牙当着许多大兵面，不敢多说，边点头边跟在无心正后方。而顾大人抬手向前指，开口说道：“个月不到，家里死仨，俩娘们儿个半大小子。全不是好死，不知道让什东西给撕个碎，就只有脑袋是囫囵。结果还吓疯个姨太太。”
穿过两进院子，第三进院子院门紧闭。老头子又上来开大锁。这回院门开，月牙就觉得脊背凉，从心里往外渗出层寒气。偷眼窥视身边卫士反应，卫士们都是年轻小伙子，其中有几人也是皱眉头。
老头子开门就退下去，而顾大人若无其事走进院内，对无心说道：“师父，看看吧，看够再去跨院瞧瞧，后面还有个大花园子呢！”
无心没言语，转身把月牙推到卫士堆里，然后取出手帕，把眼睛又蒙上。顾大人站在门口，就见他靠着四边套廊缓步前行。忽然蹲下来，他对着地面便是掌。
随即起身再往前走，他第二掌拍在根廊柱上。
顾大人微微变脸色，然而言不发。而无心停下脚步，最后掌拍上套廊扶栏。抬手解下手帕，他转身望着顾大人问道：“是不是？”
顾大人走上前去，手按着腰间手枪皮套。用马靴靴底蹭蹭无心拍过地面，他抬头说道：“师父，要是提前没人向你通风报信话，你就真是有两下子。那三个人，确是死在这三个地方。你看这砖缝里面，还干着黑血呢！”
无心慢吞吞往东南角走，东南角有口井，井台四面围着矮矮小栏杆，旁边还扔着个挺新小铁桶。院子里挖井是有讲究，若论风水方位，这井并无问题。手扶井台探头下去，众人就见他越来越深入，最后竟然连肩膀都没入井口。月牙怕他掉下去，正想上前揪住他后襟；不料顾大人先行步，直奔他而去。可是未等顾大人出言提醒，他慢慢抬头，离开井口。只听“呸”声，他往井里啐口唾沫。
转身坐在井台上，他面向前方开口：“三人临死之时，饱受折磨，然而有身难动，有口难言。先被剥皮，后被拆骨，挖眼摘心，无所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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