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璃津津有味做路听众,直到火车到站,无心夹着纸盒子下火车回家。
北方四月天还是偏于凉,无心把纸盒子裹到怀里,自己站在火车站外东张西望。上次坐火车是什时候?他想又想,想起去年事情——史高飞硬说地球人要迫害他们,悄悄带他离家出走上火车。算着时间,他并没有离开江口市很久,然而不知怎,竟有再世为人感觉。火车站外广场上排着长长大队出租车,史高飞拉开面前辆车门,歪身坐上副驾驶座。无心和史丹凤也跟着钻进后排。搂着纸盒子靠侧车门,他把额角抵上不干不净车窗。望着窗外大街上车水马龙,他听到史丹凤边检查空瘪瘪旅行袋,边轻声细语发牢骚:“在火车上让你们吃,你们都不吃。看看,桃没吃完,全都烂,扔可惜,拎着又沉……”
无心很惬意沉默着。他愿意听女人唠叨,尤其是自己喜欢女人。无论是什环境,豪宅也罢蜗居也罢,非得里面有个女人忙忙碌碌啰啰嗦嗦,对他来讲,才算是家。拉开拉链掏出怀中纸盒子,他把有洞面对准车窗,要让白琉璃也看看自己新家乡。真是对不住白琉璃,他想,白琉璃做几十年鬼,定很想化身为人过几天新鲜日子。然而为救自己,他险些被丁思汉打成魂飞魄散。新鲜日子自然也是过不成,谁知道他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元气?
无心抱着盒子,心想自己不会死,和白琉璃永远是来日方长,将来总有报恩时候。如果直不报答话,白琉璃是个有搭没搭性格,想必也不会在意。
出租车路疾驰,把车上三人送到城外郊区大工地中。而在写字楼楼下,白大千提前得消息
从昭通到江口,没有直达列车,所以史丹凤带着大爷似弟弟和儿子似无心,挣命似上车下车再上车再下车。幸而无心越来越有人味,半路忽然意识到史丹凤辛苦,于是充当她小跟班。
让无心和自己起坐在下铺小床上,史丹凤偷偷伸手让他看:“戒指漂不漂亮?”
无心笑眯眯点头:“漂亮。”
史丹凤小声问:“是谁给买?”
无心先不说话,单是笑,笑着笑着抬手指自己胸膛:“。”
史丹凤谆谆善诱继续问:“你为什给买戒指?”
无心抓住她手,眼睛黑黑亮亮:“结婚。”
史丹凤任他抓着自己:“还以为你全忘呢。”
无心凑向她耳语道:“以后不会忘。”
下铺端枕头上摆着只方方正正纸盒子,盒子面开个窟窿,里面蹲着白琉璃。静静倾听着无心和史丹凤来言去语,他听得饶有兴味,感觉他们全都是柔情蜜意话里有话,每句都很值得回味。相形之下,白琉璃忽然感觉自己生前性格好像管直通通哑巴炮,言不合,当即无声开轰,真是太没有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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