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人都被他杀光,就连神机弩启动者,也以身祭弩,快意地看着箭矢发射出去后,彻底咽气。
上辈子,虞北洲
从中营到右营,宗洛离开时候走个时辰。
重新回去,却花费整整三个时辰。
天空愈发暗。
今日没有太阳,到处都是铅灰色,大地燃烧着战火。
宗洛也不记得自己湛卢划过多少颗脖颈,剑尖削铁如泥般刺入多少坚硬铠甲,就连自己身上原先穿戴头盔都已经掉落,露出下雪白长发。白玉般面颊染上道道血痕,狼狈不堪。
鲜血在剑尖上绽放,美丽地构成幅画。
“殿下!”
正在战场上指挥将领们看到,差点没背过气去。
谁也想不懂,为何从右营已经撤离到中营储君,为何会忽然不顾大局,直接冲进战场。
是,不顾大局。
视野可见地方,到处都是战火和硝烟,连天呼喊。
战争已经打响。
想要从中营回到右营,中间至少穿过三条正在进行剧烈交火战线。
远远地,宗洛看见敌方卫国军旗。
他深吸口气,在马背上缓缓地抽出湛卢。
虞北洲付出自己皇子身份不够,还得付出命。
但宗洛不能再欠虞北洲条命。他还不起。
说完,宗洛再没有去看宗瑞辰。
他拉下头盔,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来时路上冲过去。
愣愣地看着三哥身影消失在远处,宗瑞辰心底升起浓浓恐慌。
若非是照夜白行得快,路上又有将领帮忙做掩,恐怕他根本没有这快到达这里。
终于。
在充斥着尸体与硝烟地界,他看到那抹熟悉殷红。
后者立在无数具由尸体堆叠出来小山堆上,周围地面满是折断刀枪剑戟。他就骄傲地站在那里,提着被血色冲刷太阿,身上红衣残破,满是血痕,越发将衣服染得艳丽颓靡,仿佛这片沉默硝烟中无冕之王。
约莫数分钟前,蓄势已久神机弩启动,刺破苍穹,准确无误地刺入虞北洲心口。
战场瞬息万变,作为主将,不顾大局,是为死罪。
宗洛想,他这辈子所有疯狂,可能都扔到虞北洲身上。
这刻,他不是什大渊储君,只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人。
去他妈大渊太子。他根本就不是什太子。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孤魂野鬼就是孤魂野鬼。
“那是什?!”
“照夜白!那是太子殿下马!”
正在交战大渊士兵看见那匹雪白神骏。
它身姿线条流畅曼妙,美丽地如同传说中仙人坐骑。
湛卢透亮剑身倒映着朝阳,如同把孤单刀,单枪匹马刺入敌军,硬生生撕裂战线。
做下这个决定时候,他知道自己这是在叛国,但他却没有犹豫。
然而等三皇兄真正说他没有错时候,却头回觉得自己这个决定错得离谱
“呼呼呼——”
烈烈风声从宗洛耳旁刮过。
地平线尽头,天空已经蒙蒙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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