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四
唯让宗洛在意,只有件事。
矜贵出尘太子从深不见底诏狱中踱步走出,看着外面日光,淡淡地道:“只有需要保守秘密人,才会被拔掉舌头。”
“你比想象中还要不择手段。”
然而那双眼睛里失望显而易见,最终沉淀为漠然,足以堪比诏狱任何种痛刑。
宗洛没有停下脚步,径直同红衣白裘青年擦肩,就像看到个不足以为之驻足陌生人,冷得如同天山冰巅上初雪。
虽说上辈子宗承肆确谋反,但那也是在有虞北洲支持下。这辈子他什也没有,拿头谋反?想来想去也不应该。就算是被诬陷,也不至于连辩解能力都没有吧。
很快,宗洛就知道为什宗承肆不辩解。
深不见底诏狱内,被绑在水里人面目扭曲。
只不过仅仅过晚上,便折磨得不似人样,完全没有往日里那般恣意风流模样。
看见他来,诏狱里沉寂人忽然发狂,如同正在狂吠狗,狰狞而,bao烈。想说话,然而口中只能涌出大鼓大鼓鲜血。
好看,但也远远没有到发怒意思。
这位,bao君真正发怒时候,绝对不是像现在这般外露。所以更多,只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罢。
唯让宗洛感到意味,不,也不能说意外。
皇子确与庶民同罪,但历朝历代以来直接下手杀,除非是情节恶劣罪大恶极,否则宁愿都是上刑弄成废人养过余生,舍不得就褫夺封号发配边疆。像渊帝这样昨夜谋反,今天就在早朝宣告赐死,大渊宗家也没出过几个。
宗洛不是个傻子,相反,他还很聪明,又怎可能不知道这种时候赐死宗承肆意味着什?
这种态度却比任何种兵器都对虞北洲管用,他疯也似地回头,想要攥住那截手
另头,确定八皇子身份后,诏狱禁卫军才得以放行。
虽说陛下吩咐三日后赐死宗承肆,诏书已下,无可变更,但却并未禁止其他皇子前来探视。
然而几乎没有多少皇子有闲心去探望宗承肆。
宗洛来次,宗元武念旧情,倒是没进去看,而是塞点钱给诏狱行刑人,只吩咐他们最后几日给宗承肆点好。
“嗬、嗬、嗬。”
只消看眼,宗洛就知道,宗承肆舌头被拔。
没舌头,人不能说话,自然无法为自己辩解。
说实话,宗洛心里也没有太多同情。
自己上辈子便是被他们三个联手害,再加上宗承肆也不是什好人,满腹城府,沦落成这样只能说句咎由自取。
威慑,震慑,杀鸡儆猴。
在这样个人心最不稳时候,,bao君统治手段通常最直白有效。
“谋反向来都是大罪。朕意已决,你如今是储君,自然也有知情权。若是你想,可以去诏狱里最后看他眼。”
看眼殿内等候发落,实则是渊帝刻意留下来敲打文,宗洛低声道:“是,儿臣遵旨。”
他心里还有个疑惑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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