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谦雪,你僭越。想这做,不过乐意,凡事又不定非要有个为什。”
虞北洲低声道:“即便恨他,也要堂堂正正告诉他。死后背负骂名,这事本王从不屑于去干。”
等醒来时候,宗承肆发现自己已经从床上滚到地上,耳朵贴着冰冷地面。
梦里残留那剑穿心痛苦实在太过苦痛,
“扑哧——”
北宁王漫不经心地抽出长剑,没有多给倒在地上他个眼神,反倒转头同裴相正在说些什话。
宗承肆躺倒在地上,感受着心脏碎裂痛楚。
在濒死那刻,他忽然听见裴谦雪话。
“淮南,你明明是大渊宗家正统皇位继承人,为何不朝天下公之于众,何必如此名不正言不顺继位?”
先不说五皇子不愿掺和他们,就算掺和进来,卫戍兵和禁卫军也不是吃干饭。定北军远在北疆,不能随意返回不说,偷偷调回来也得要至少个月。真要动兵权,黄花菜都凉。
“群废物!”
可想而知,宗承肆最后无功而返,只兜着肚子气回府。
回府后,他气狠,干脆直接闷头大睡。
也正是这睡,让宗承肆做个噩梦。
造反就敢把谁剁。
所以今晚,最终也只能是雷声大雨点小,各自急各自。
但是巫祭大典上结果究竟有多气急败坏,终究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这多年准备,这多年心血,两方都是势在必得,谁又能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呢?
谁也不会甘心就是。
大殿内只有三个人。他倒在地上,裴谦雪这话只可能对着北宁王说。
然而北宁王?宗家正统继承人?宗承肆几乎怀疑自己耳朵。
“难道是因为瑾瑜缘故?”
裴谦雪不确定地猜道:“瑾瑜并非渊帝血脉,此事他自己也不知情?”
比起这清俊话,另道声音则显得格外漫不经心:“同他又有什关系。人已经自刎,死不能再死,公之于众又有什用。”
刚开始,这个梦还是美梦。
他梦见自己终成所愿,站在高高金銮殿前,面前是宽大龙椅,龙椅上空无人。
殿外文武百官叩首,唯有裴相和北宁王,而且听他们意思,似乎还都和自己是伙,助他登基。
就在宗承肆面露狂喜,准备上前时候,忽然感到阵剧痛。
他愣愣低头,看见自己心口上冒出截染血剑尖。
其中,最气恼恐怕还是宗承肆。
他还当真不知道,原来三皇兄竟然这般好算计,竟是硬生生踩着他作饵,直接跳成储君。
巫祭大典回来后,他便去趟六皇子府,极其游说宗永柳联合五皇子起,干脆起反算。
宗承肆提这等建议,自然怀揣着借刀杀人想法。若是煽风点火成功,真出兵,他也是既得利者分杯羹。若是被渊帝打下去,他没权二没势,怎追究也追究不到他头上。
只可惜宗承肆这点心思,在满门谋士面前还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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