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腰疼,因为遇上这种有决心有毅力甚至敢于追求所爱人。”刑从连说。
段万山差点将咽下酒喷出来,他脸上泛起红晕,转头恼怒道:“对个将死之人秀恩爱,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刑从连摊摊手:“只是在说实话。”
“很羡慕你。”段万山举起酒瓶,冲他遥遥敬。
“也很羡慕自己。”刑从连认真地道。
点点。”
段万山说起这件事时语气非常淡然,甚至没有半点痛苦情绪,显得很开心。
“从你喜欢个人,到你下决心离开个人,这之间必然发生什吧?”
“当然。开始是自己想不开,虽然喜欢又不敢争取。当然也想过给学生表白这件事,但又觉得拉不下脸,反正就这拖着。直到有天,听说他谈个女朋友,看着那个女孩子勾着他手走进学校,他伸手揉揉女孩头,画面挺美……这才意识到,差不多终于可以放手。”
“你这不叫放手。”
那夜,段万山大概真把他当成知己,对他说非常之多话。
什希望他能够帮带点消息出去,让达纳总院同事暂代院长,代管医院事宜之类。说到这里时候,段万山还顺便提下医院最近缺基金,有人能多投点最好。
刑从连总觉得对方趁机在劫富济贫,但段万山这种人死前心愿哪这简单,他还问他认不认识什土大款,希望有人能再投点钱,促成达纳雨林病毒观察前哨建立。段万山说,如果当时有这样观察站点存在,艾滋病可能没有机会传出非洲雨林,并在全球范围内杀死上千万人,所以还挺重要。
段万山实在说太多话,到最后,刑从连实在忍不住,问道:“你不觉得对个刚认识人提这多要求太过分吗?”
“那能怎办,快死
段万山刚把酒瓶放在地上,这次在地上摸半天都没有摸到。刑从连看着他失去焦距目光,恐怕是败血症带来毒素入侵他视神经,以至于他视觉渐退。他伸手,拿起那瓶牛栏山二锅头,递到段万山手上。
“是啊,不叫放手,都没拥有过,哪里能叫放手呢?”段万山抿小口酒,说:“当时正好看到达纳地区介绍和无国界医生招募公告,就去参加。现在想起来,当时应该还是看他谈女朋友,所以生气,但又没理由发火,只能自虐。现在自己把命送在这里,回想起来真有点后悔,当时干嘛这想不通。”
“确实愚蠢。”刑从连评价道。
恍惚间,刑从连仿佛看到段万山朝他比个中指。这种动作由个看起来像老农民,骨子里又充满倜傥学者气息人做起来,分外违和,以至于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听段万山继续道。
“少站着说话不腰疼。在遇到感情问题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种人样,有决心、有毅力甚至有充分能力去追求所爱,很多人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感情,在犹豫中放走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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