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怜啊。”漠然地说。
“你说谁?”
“什意思?”心想当然是死去方。
“肇事者也挺惨。她有个女儿,患先天性疾病,直在住院。
车道明明是干,却被夜晚黑暗浸透,仿佛淋过雨般。茫茫湿气中,瓶子里花朵单薄脆弱,很害怕它枯萎凋零。那样来,死去店员又会何去何从?夜色中,花朵闪着微弱光芒。
“那花是店长放吗?”
“你觉得是吗?”
和聚会上女孩子问“你觉得几岁”样,他反问也难以捉摸。不知道如何回答才会让对方满意,只好硬着头皮,好像说出话是禁忌咒语:“因为觉得你很细心。”
在场六人放声大笑。雁子拍着手说:“二郎真君好体贴啊。”
成员点头赞同。
不由得想起恶魔。“恶魔”恐怕是西欧文化独有概念,它存在前提是神祇是绝对完美、善良,这样恶魔就是神祇敌人,操纵世间罪恶,兴风作浪。但是仔细想来,善恶也没有这简单,就算效仿神父驱魔,也难免会为此思考。
“善恶杂糅,这才是人。”雁子说。
深表赞同。比起相信切坏事都是恶魔作祟,雁子话更令人信服。再次看向路旁花瓶。夜色已深,无法分辨花颜色,但这朴素凛然花朵包含许多温情。这些花十分规整,像是路过司机为这里而设护身符。正因为这花朵,这名店员仍和这人世间保持着某种联系。
“如果没有那些花,这个人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放花人不是,但每周都有人来放。”
“是店员家属吗?那起交通事故是怎发生呢?”
“当时是深更半夜,没有目击者,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但据肇事者称,是那家伙自己忽然出现。”金子店长撇撇嘴。
“抓到肇事者?”
“抓到,不是所有肇事者都会逃逸。她是个中年妇女,那天工作到半夜,匆忙回家途中出事。”
本以为金子店长会抡起拳头把打倒在地,然后骂“你这家伙,对店员无所知,凭什在这里胡说八道”,而他只是应道:“也是。坟墓也有样功能。如果没有个类似物件,死去人就会被忘却。大家回忆往昔时候,有那瞬间会感到迷糊,甚至怀疑是否真有这个人。”
“是不是有个叫胡夫法老来着?”雁子饶有兴趣地插话,“就是那个造座巨型金字塔人,还不是为让大家记住自己。那坟墓又傻又大,别人想看不见都难,看到就会想‘啊,以前有个叫胡夫法老啊’,想忘也忘不掉。在居酒屋喝酒时候也会抱怨‘哎,当初建塔时可让人吃不少苦啊,太坏’。这说来说去大家才会记得这个人。”
“古埃及应该没有居酒屋吧。”
“二郎真君,别太注意这些细节。但如果古埃及有居酒屋,生鱼片定放在金字塔型盘子上。”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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