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入城,打听赤发鬼住处,到他家里把他杀死,割下首级放在包袱里(因为只有个包袱,所以到时候恐怕要把烧饼挪到身上,沾血烧饼又腥又潮,肯定没法吃),然后回家把赤发鬼首级拿到妈妈坟前给妈妈看。
久藏是家里唯孩子,可是目前尚未娶亲。在他九岁时候,妈妈和村口肇氏有些龃龉,肇氏觉得妈妈这个外来人好像处处和她为敌。肇氏爸爸是个郎中,也配些鼠药来卖,时间久郎中事情倒经常被忘记,得诨名叫做耗子肇。肇氏拿其爹耗子肇鼠药投进久藏家门口水井里,然后连夜逃走,据说逃入长白山。喝井水村人有八九个,大多安然无恙,没觉出什厉害,只有九岁久藏喝井水后发起高烧,五天五夜昏睡不醒,第六天终于醒转,吵着要吃烧饼,才知道这孩子活。只是从此言谈举止经常出人意表,耕田也耕不直,经常耕下去就没有回头路,直耕到对面山上,妈妈只好让他跟着村里铁匠学铁器手艺,他便在火炉边拉十年风箱。十年过去还是把爬犁也打不出,所以久藏到十九岁头上还未娶亲。
要说这十九岁第次出门远行缘由,是因为妈妈死。久藏做不农活,妈妈不但要下地耕田,还要养鸡养鸭,还要清早起来把绳子套在身上推磨。买不起大牲口,妈妈就把自己当成大牲口来用。磨盘用得久,也许已经用上百年也说不定,中间木轴糟,槽纹也浅,有时候豆子放在上面,妈妈推着磨许久,豆子还是豆子。正想找石匠来抠,石匠还没来,磨盘从磨台上掉下来,砸中妈妈右脚,把脚给砸烂,脚趾头个不剩,剩下个铲子样脚掌肿得老高。妈妈没有歇工,正是秋天,地里庄稼不收就算不被别人收走,也会烂在地里,况且妈妈还给老郭聋子打份长工,如果歇工,东家就会请别人。老聋子因为耳朵不好使所以心眼小,老觉得别人在背后嚼他舌头,妈妈突然在秋收时候撂挑子,老聋子定会多想,明年也不会请她。所以妈妈没有歇工,掏些灶坑里灰涂在脚上,垫些棉花,用厚布包住,还是像往常样,天没亮就下地。秋天虽不比春夏,可地里还有虫子,据耗子肇讲,要妈妈命不是伤口不通风,血气滞涩,脚成死物,渐渐累腿,又累全身;也不是石灰不净,进血脉,周身留着带石灰血,流着流着流不动,堵在身子里。而是翻着伤口被不知是什虫子,也许是钱串子,也许是屎壳郎,给咬口,得丹毒。所以表面上是丹毒要妈妈命,而实际上,是那个不知道用多久磨盘把妈妈弄死。
妈妈临死之前,把久藏叫到床边,说:不要嫌妈臭,妈有话跟你说。久藏拉着妈妈手说:妈。妈妈从枕头底下拿出双草鞋,说:这两天不能下地,给你打双鞋,穿上试试。久藏穿在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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