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藏抬手割断绳子,然后屁股冲下,从树上爬下来。在解开裤子,把尿尿进大树根部时候,天上滚过声闷雷,跟着闪电十分耀眼,好像就在他面前炸开似。
他系上裤子转过身
嗒嗒地走过,房子倒是不少,青砖黛瓦,有门上镶着铸铜门环,石狮子上面挑着灯笼,上面写着黑字,十分好看。可是灯笼里没有火,也不见有房子亮着灯。实在是够安静,没有点声音,点光亮,头上月亮也被乌云遮住,看样子夜里可能有雨。果然不大会儿,风渐渐吹起来,吹得久藏身上清朗,只燕子在他面前低翔而过,挑入城墙那边,不见踪迹。还是没有声音。
顺着燕子飞动曲线,久藏发现头顶树上,好像结着什东西,着实不小,被风吹,摇摇晃晃。烧饼只剩个,如果能摘点果子充饥,妈妈细软也许能够保住些,妈妈没,有妈妈首饰在,多少也是个念想。久藏把手指中最后点烧饼放进嘴里,背着包袱三下两次上树,悬着果实树枝都像村里小树树干那粗。顺着树枝爬到果实切近,久藏吓跳。那不是什果实,而是颗死人脑袋,头发披在颧骨上,眼睛睁着,琥珀样死寂。断颈里肉向下翻着,血早已流干。久藏不知道是怎回事,颗这惹人喜欢大树上,怎会结出颗死人脑袋呢?又仔细看看,脑袋头发向上束着,那里有根绳子。原来是给人吊在树上,和树没什关系。久藏坐在树枝上想想,拿出包袱里刀,割断绳子,脑袋“扑通”声掉在地上,久藏跟着从树上爬下来。是个年轻人首级,岁数和他相仿,嘴边还有柔软胡须。久藏把首级眼睛合上,放在树根旁,继续向前走。边走边抬头看。原来几乎路边每棵树上,都有人头,相貌各异,年龄也大不相同,有连眉毛都是白,有还是小孩子,张着嘴里看得见牙洞,只是都睁着眼睛,发呆似朝前方看着。久藏次又次爬上树枝,把人头取下,合上眼睛,放在树根边。累就在树枝上坐下歇歇,看着夜色里京城黝黑房顶。摘下大约三十个人头以后,久藏终于筋疲力尽,握着刀趴在树枝上睡着。
天还没亮时候,他梦见自己在啃只甘蔗,妈妈把甘蔗皮撕开,把最甜尾巴递给他吃,他没有用手去接,而是伸着脖子用嘴去咬,甘蔗在嘴里乱动,怎都咬不着,又急又气,下子醒,发现周围片漆黑。只竹竿在嘴里捅着。
“你是哪区人?”地上人问。
“从长白山那边来。妈妈脚被石磨砸……”久藏在树上说。
“长白山?”
“是长白山。从那里路走过来,吃妈妈带烧饼,也要饭。”
“不许下来。你到这里来干吗?”
“来找赤发鬼,把他脑袋割下来,带回家给妈妈看。想撒尿,般夜里这个时候……”
“你能把树上脑袋割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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