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几个小时也行。就靠这张嘴,说动老师,给她弄个假病历,于是没有下乡,初中毕业早早就进变压器厂,每个月领二十多块工资,工龄比同龄人都长。可是79年秋天这天下午,高雅风老老实实坐在李明奇旁边,没有说话,她怕她爸,就像是八哥看见猫,再怎抖机灵也是没用。她看着大姐高雅春前后忙活着给李明奇倒茶,心里边觉得果然是亲姐,平常怎闹还是给她些面子,边嘴痒痒想说点李明奇好处,可是看见高立宽浓浓挤在起眼眉,又都咽回去。
李正道去学习班,真个个月没回来,高立宽依旧耍着光棍,白天上班,晚上喝酒,这点工资都捐饭店。高立宽喜欢请客,因为工龄长,段级又高,工资比别人多,主要是喜欢那个热热闹闹气氛,喝完酒去澡堂子泡,泡完倚着澡堂大长皮椅子聊天,修脚,喝半夜浓茶。过十天,差不离把李正道这个人忘。个月之后,李正道回来,他看见李正道理个新发型,头发长,梳得很齐整,先前有点连鬓胡子,都剃光,穿着身蓝色确良中山装,头扎进厂长办公室。高立宽心想,你个什东西?手艺你才学点假把式,去趟学习班就自己换身皮,回来不先见师傅,跑到厂长那里露脸,等你换上工作服,再拾掇你。他没想到,往后将近二十年,李正道再没穿过工作服,先是在高立宽车间做副主任,主抓生产线改造,伺候几个俄国人,然后又做全厂工会主席,抓思想改造工作,“三反”“五反”都是他领头,揪右派时候他第个写材料,把厂里几个搞古版印刷老师傅点名,“w.g”前,他已经是副厂长,市里毛选都是他主持印,还去周边地级市传授过先进经验。高立宽看在眼里,没觉得多不舒服,个人是哪块料,活着活着就会显露,这个李正道就算没有这个机会,迟早也得跳出来,成个人物,单说每次讲话不拿讲稿,说得条条是道,主席语录张嘴就来,高立宽就觉得比自己强不止两条街。况且李正道每次见到他,都叫师傅,搞几次运动,也没刮着他。高立宽有时候叫他李厂长,他不让,说,叫正道,没您没。还算吃过炒菜,没忘大马勺,高立宽心想。不过这二十年过去,直到“w.g”来临,把李正道打下马,牛棚没蹲,厕所也没让他扫,只是抄几次家,游几次街,坐几次喷气式飞机,剃阴阳头,不再让他印毛选,工作呢,回到车间,换上工作服当工人,这二十年间,高立宽对李正道还是有几点不满意,第,没完没地生孩子,前前后后生九个,管生不管养,心都在工作上,这九个孩子见天儿在街上乱跑,穿鞋没有脚后跟,大带小,毫无规矩,不成体统。第二,自打学习班回来,再没给他烤过兔子,那天晚上李正道说改天给他烤兔子,直没有兑现,高立宽直觉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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