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黑色棉袄,有点大,但是袖口没有点污渍,脚上穿着红袜子,看上去是崭新。二姑回头指着窗外说,小峰,你瞧见那个有个烟囱没?伸脖子看,说,瞧见。确实有个烟囱,暗红色,在百米开外,没有冒烟,侧面镶着排铁梯子。二姑说,就是这个东西,把你二姑妨。说,二姑,没太懂。二姑说,就是这个烟囱,妨你二姑命,病老不好。没有言语。二姑说,你现在出息,在北京做头脸人,去找人说说,把这烟囱扒吧。说,二姑,虽在北京,就是个银行职员,管不烟囱。看这烟囱不冒烟,梯子也锈,你不碰它,自会有人扒它。二姑说,也这想,可是十五年,它还在那妨。前两天给你妈打电话,你妈说你现在不得,跟刘sir吃过饭,个烟囱治不?说,二姑,妈这话说大,刘sir只在电视里看过,就算是头脸人,跟他吃饭也不是什好事儿,您说对不对?二姑沉吟会说,不该跳舞。说,啥?二姑说,这辈子就让跳舞毁。说,不是烟囱?她拿起包子看看,又放下说,烟囱是烟囱,跳舞是跳舞。年轻时跳舞,遇见你二姑夫,这是第毁。上班后跳舞,跳宿,出身汗,直接去上班,让风扫,钻进骨头缝,得风湿病,这是第二毁。教会你二姑夫,跳不,他直跳,终于人跳没,这是第三毁。这辈子就毁在跳舞上,小峰,你饿不,去冰箱里拿点东西吃。她这说,还真有点饿,站起来走到厅里,拉开冰箱门,发现里面满满当当装都是包子。把门关上,回头看她,她眼睛盯着电视机唱歌女人,用脚尖轻轻打着拍子。
三
掌柜赵素英手握菜刀开始剁馅,高雅春知道她妈话少,刀架脖子上说饶命都得合计半天,怕怠慢李明奇,就开始找话说。高雅春念卫校,是个护士,这说来家子人里学历最高,所以平时主事儿,当半个妈使,也有信心敢说话。她知道妹妹高雅风是个肤浅人,过去谈朋友,介绍人说半天没用,家里金山银山没用,看照片才决定见不见。说白,就奔个模样。这让高雅春很是担心,所以前几次相亲她都跟着去,看对方是绣花枕头,当场就给搅和黄。高雅春本人要结婚,未婚夫是隔壁医专男同学,分配到锦州当大夫。模样般,人很本分,家里都见,很相中,秋天就去锦州办事。这个夏天其实高雅春心情挺复杂,是要离家远去,锦州也在省内,但是火车要六个小时,平时想是回不来,担心家里头。二是,到锦州人生地不熟,切都得适应,过去就听说过个笔架山,退潮时露出条小路,可以直接行到海中山上去,涨潮时小路被淹没,若是没回来就得困在山中。想到去那里落地生根,心里有点忐忑。三是,临走前,想给家人人织件毛衣,时间越来越紧,还没有织完。高雅春从包里拿出罐茶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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