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候,发现车已经停。司机没在身边,车窗外传来响动,好像有人在敲面闷鼓。擦擦嘴角,拿起手提包推开车门下去。迎面是条宽阔冰河,河对面有根烟囱冒着炊烟,那烟囱看上去很小,香炉里插香样。司机蹲在地上,网子里面全都是鱼,大有胳膊那长,小也有脚那大,都长着六只鳍,有还有两只爪子,他用支木棍,正在把鱼挨个敲晕。下手既准又狠,棒子下去,鱼就不动,只有鱼嘴还在吐着泡沫,鱼眼已经彻底呆滞。向冰河上看去,没看见窟窿,也许是睡得太久,窟窿已经冻上。“醒?”他说。说:“醒,们到吗?”“自己不会看?河那边就是。”道谢,然后走上冰面,向对岸走去。这时他在背后说,“你朋友叫老萧吧?”回头,看见他已经坐在车子里,从车窗外探出头来,说:“是,你认识他?”他说,“不认识。”说完车再次轰隆隆地发动起来,向后退去。
河面之宽,超
莫比·迪克也不够大,
要变得非常小,
才能生还。
握手吧,
或者扇个耳光,
写过几次,想写在理财计划书空白处,可是个字也写不出来,诗好像个旧行囊,被老萧和小米背走。这也可能是小米离而去原因,和相比,老萧才是个真正诗人,他虽然邋遢成性,胡子老长,贫如洗,没有女朋友时候,时常管借钱去嫖娼,还睡朋友女人,但是他是诗人,就像他曾经跟说过:所做切都和诗有关。小米后来也不写诗,在老萧身边,好像其他人马上就会丧失写诗能力,但是小米把爱恋老萧当作另种诗形式,那是十分有益事情,相信她是这认为。这也是为什她离开时候,没有点点歉意。
搬回自己出生城市,做过许多工作去谋生,谋生本身并不艰苦,无非是使某种形式思考成为习惯,然后依照这种习惯生活下去。艰苦是,生活剩下个维度,无论从上从下,从左从右,从四面八方去观察,生活都是同样个样子,这让感觉到有些难受,但是也没有难受到不得程度,只是觉得如此这般下去,也许终有天会为拥有个新角度而疯掉,而且疯掉对于已经疯掉这件事还不自知。有次搬家,整理大学时旧物,大部分东西都已经全无价值,只好扔掉,发现老萧曾在个本子扉页上写过首诗,而且写下时间,那是发现他和小米问题之前,也许是在已经出现问题之后,诗题目叫作《回去》。
在下已经准备好回去,
阁下呢?
问也白问,
和在下没有关系。
你要变成石头,
却变成冰,
在下已经准备好,
回去。
和在下没有关系。
曾经在冰下游泳,
在树叶里游泳,
在女人身上游泳,
没有看见已经在那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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