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铜钵放在地上,钵里面盛着碗水。说是没有腿,不是完全没有,而是从膝盖底下没,僧裤在膝盖地方系个疙瘩,好像怕腿掉出来样。
老板把烟头扔在地上,吐口痰说:嗯,把东西拿去吧。和尚把手里子递到棋盘上,东西放在布袋里,说:还下吗?老板说:不下,店不能荒着,丢东西。说着他站起来,扭头看见,把把拉住,说:黑毛,你干什去?吓跳,胳膊被他捏得生疼。你来和这师傅下,东西出,说着把按在椅子上。看看棋盘上剩下局势,心里很痒,说:叔,下棋行,不能挂东西。和尚看着,端起钵喝口水,眼睛都没眨下,还在看着。老板说:不挂你东西,挂,不算坏你规矩,算是帮叔把。转身进屋又拿条白沙,瓶“老龙口”放在棋盘旁边。和尚把水放下,说:再下可以,和谁下也不挑,东西得换。老板说:换什?和尚说:烟要软包大会堂,酒换西凤。老板说:成。进屋换过,重新摆上。人已经围满,连看自行车库大妈,也把车库锁上,站在人群中看。说:叔,东西要是输,可赔不起你。老板说:说这个干啥?今天这店里东西都是你,只管下。和尚说:小朋友,动子可就不能反悔,咱俩也就没大没小,你想好。胸口热,说:行,和您学盘吧。
从中午直下到太阳落山,那落日在楼群中夹着,把切都照得和平时不同。连输三盘棋,都是在残局时候算错步,应该补棋没补,想抢着把对方杀死,结果输在毫厘之间。和尚赢去烟酒布袋里已经装不下,就放在应该是脚地方。最后盘棋下过,突然哭起来,哭声很大,在人群中传开去,飘荡在街道上。听见街道上所有声响,越哭越厉害,感觉到世界上个人也不认识,世界也不认识,把随手丢在这里,被群妖怪围住。
和尚看哭着,看有会,说:你爸当过仓库管理员吧?止住哭,说:当过。和尚说:眉毛上也有根黑毛吧。说:有。和尚说:把你爸叫来吧,十年前,他欠盘棋。忽然想到,对啊,把爸叫来,把父亲叫来,把那个曾经会下棋人叫来。马上站起来,拨开人群,忽然看见父亲站在人群后面,穿着校服,脖子挂着写家庭住址,动不动地看着,眼睛里像污浑泥塘。又哭,说:爸!父亲走过来,走得很稳当,坐下,对和尚说:当年在监狱门前是多嘴,不对,今天你欺负孩子,你不对。说错没,瘸子?和尚说:不是专程来,遇上,况且没逼他下。父亲说:盘就够,三盘是不是多?和尚说:不多,不就是点东西。说着,把身子下面东西推出来,布袋里东西也掏出来,对老板说:老板,东西你拿回去,刚才不算。老板说:这多街坊看着,赢行,骂就不能让你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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