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北方大地,雾气在地上被风卷逐着,像是无数消散战士灵魂。
“有些恨自己命运,为什要生在帝王家,这点,也许是和你相惜原因吧。其实……很小时候,就知道你,那时你在地上宫殿中无忧无虑,在地下王朝中目睹亲族相残,终年不能有天安睡。”
她缓缓地举起手,想触摸牧云笙面颊,那苍白手腕上,深深伤口犹在,只是再滴不出滴血来。
“从小长辈就说,这地上万里山河,都是们,是姬氏,是晟朝,可是晟朝又是什呢?三百年前不再有晟,三百年后也不再有端,数十年后就不会有你,这想,又争什呢?”
牧云笙咬住嘴唇:“可是你说服不天下人,连你自己也说服不。”
“当年在北陆之时,父亲也曾率部和穆如军对阵,那时这面穆如战旗身后有数十员穆如家名将和十万铁甲精骑。那时八部联军骑兵也才不过八万,而且许多还连刀也没有把,只拿着削尖木棍。父亲还没有开战,就已经知道必败,但他不能退后,因为退后没有活路,身后就是八部牧场和居营,他要为们逃走争取时间。现在想起来……”硕风和叶对身边诸将叹声,“那时父亲,就和现在穆如寒江样,抱着必死之心吧。他当年也是英雄啊,现在却嫌他老,笑他不敢来东陆争天下,或者是因为那时太小,没有经历过那战缘故?”
十年前北陆那战,穆如世家与端朝皇长子牧云寒率领骑兵大破八部联军,路追杀八百里,八部军卒尸首从银鹿川直躺到怒马原,这仗血腥惨烈,所有经历过老将说起来,都无法不体颤心摇。
“但现在,终于轮到穆如氏和牧云氏来做这样英雄。就不信,什样铁打人,在面对大军时能不颤抖!”
他高举马鞭挥,右金大军齐声狂啸,那声音连空中飞鸟也震落。
声浪扑向穆如寒江,他手中巨旗在风中狂展着,像是风,bao中危桅。
“是啊……太累,从那天你用剑指着刻,就明白,不可能争这个天下。如果死,是不是就可以解脱。大晟复国梦,就随着逝去而消散吧。个人血,如果能换个国家半刻安宁,是不是也很值得?”
城墙之上,她鲜血正被千年墙砖贪婪吸去,变成褐色。百年之后,还有没有人能分辨出城墙上这幅巨画,看不看得清那些怒吼面容?
“有时候,半刻时间,可以改变数千年。”牧云笙抬起头来,望着眼前奔涌刀枪
这个时候,他们却突然听到什声音。
穆如寒江身后,无数旗帜正从地平线上升起。
18
天启城下,昀璁躺在牧云笙怀中,她脸如雪白纸,只有双眼睛灵动依旧。
“可惜啊,画中出现大军,终是不能长久,吓得走右金时,却很快就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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