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府此时偌大个家院，早已空荡荡
，仆奴们跑
十分八九。苏语凝之父苏成章原本已升任御史主笔，官拜二品。可当年天启城乱，明帝死后，皇后
党专权，立皇后所生十皇子合戈为帝，满朝文武，不服者杀。他们便逃出来，回乡避难。后来天启城破，天下诸侯并起，苏成章这御史中丞早已是个虚衔，他又为官清廉，没有什
积财，家中虽有数百亩地，近年来兵灾盗贼纷起，佃农四散，田不是被地方上恶人占，便是早荒。苏家书香门第，只懂读圣贤书，哪懂乱世求生之道。大儿子苏语衡曾在京为官，后调任越越州。二儿子苏语斟出外求学，不通消息，家中只有小女儿苏语凝侍奉父母。
当年因为出生时有红霞贯紫薇之天象，苏语凝被选入宫伴皇子读书，人皆以为苏家要出皇后，从此荣宠繁华，享用不尽。不想世事如浮云，只十来年功夫，偌大个端朝竟就破败，未平帝牧云笙不知所踪，有人说投井死，有人说削发为僧去，这皇后说，也就成为笑谈。现在连地方上恶霸也都敢欺负苏家。这年眼看存银用尽，连苏夫人嫁妆首饰都变卖，原来从京中带来仆人们眼见这家势微，散大半，只好再招两个工钱便宜穷苦家孩子。
苹烟进苏家，人担起三人活，日三餐，洗衣打扫
捏着那珠不放，苹烟使好几次劲才抢回来。
“好吧好吧，您出个价。”老板在身后喊着，苹烟却逃般跑出店面。
十个金株，她想，这是多少钱啊？可以盖座上好砖房，或是买二十头牛……能让她家从此不再受穷……不，不能就这卖，这颗珠儿也许对那少年很重要，也许是无价，但她此生还可能寻到那个少年？
天色已暮，苹烟坐在人影渐稀街头，隔着衣裳紧紧握住怀中那颗明珠，她不知道它值多少钱。千株？万株？但她会卖掉它？少女心中却总觉得，总有天，她会再与那少年相见，为那若有若无希望，她愿意直这握着它，走过贫穷与饥苦，直到白发苍苍。
这个清晨，砚梓郡城苏府大门打开时，扫地小厮看见个因为彻夜守候在门前而憔悴面容，她怯声问：“听说你们这需要奴婢？”
4
苏语凝轻轻拈起那根晟木钗，这钗颇为古旧，木色深红，上面绘着枝梨花也已发暗，比不其他富家小组发上珠翠，若是送去质当，只怕几个铜丁也质不到吧。
“小姐，新来应征奴婢，您见见吧。”家仆老程声音打断苏语凝回忆。她忙放好晟木钗，唤着：“让她进来吧。”
苹烟低着头，手垂衣前，小步走进来。老程说着：“她说她唤作苹烟，就是十五里外粟村，今年十五岁，因为家境贫寒，所以出来找份差事。”
苏语凝走上前，看着苹烟怯生生模样，笑道：“不用怕，
们家中都是良善人，你既入府，便会当你自家人般看待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