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陆见牧云笙睡去，口中回念：“长诗信史真疑梦，临风向月舞不休……”忽然长叹
声，“小笙儿，你果然做不得帝王。”
之后几天牧云笙都沉沉梦中，大醉淋漓，不知说
多少胡话。连明帝都不再发作，只是叹声：“小笙儿若是能醉此生，倒也是幸事。”
19
鹤苓清从梦中醒来，听见天空中传来沉沉
声音，象是雷神车轮。这老人突然有种不祥预感。他奔出瀛鹿山下宫殿，向高台攀去。
踏过无数石阶，他来到混天仪下。那巨人般星仪正在缓缓转动着，无数铜轴、齿轮、铁尺、金刻发出格格当当相击声，这些声音溶入那巨大闷雷滚动声中，十几个数千斤巨轮齐转动，近千个小轮飞旋，正把那个标尺推向某个终点。
琴箫婉澈璇玑阁，罗绮芬芳玳瑁筵。
晶壶宝瑟歌九奏，彩槛雕栏赋百篇。
歌催璧月澄轻素，九阙横斜天欲暮。
宫镜新开扫妆初，闲将往事轻回顾。
君不见贲帝挥鞭向九州，
“你也知，有时越是帝王，越是容不得‘性情’字。”
二人忽都陷入沉默。
只觉得殿中空气越来越晦重，牧云笙站起身来，便想去找女孩们玩耍。
牧云陆问道：“六弟哪里去？”
“二哥，既然来，闲聊无趣，
们去园中饮酒取乐。”
而驱动着这庞然大物，却只是那小小少年。他仿佛是这星仪部分，手轻推盘上铜球滚动，来控制金质仪盘细微倾斜，从而调整这巨大怪物运转，另手还在飞快做出古怪手势，象是每个手势都代表个数。
“住手！六殿下，你在做什
？”鹤苓清扑上去，“混天仪是不能随便转动，刻度乱，切就再也算不准。”
少年却把推开他：“你不烦，就不会乱。”
“它……它转
九州未定已白头；
君不见虞妃百计求紫绶，空遗媚骨委渠沟？
雄心未息墓树老，花颜已槁舞榭留。
长诗信史真疑梦，临风向月舞不休！”
唱毕舞止，牧云笙摔倒草地之上，只醉卧大笑不止，听不清二哥说些什，只望见天上明月如落水中，流转朦胧。
牧云陆笑起来：“六弟果然好情致。”
那夜他们喝不少酒，可是牧云陆始终仪态端正，言笑甚少，也不与宫女们嘻笑。牧云笙觉得好生无趣，难道这就是未来要做皇帝人，举动都要顾及体统？忽然见牧云陆腰中长剑，醉中伸手去拔。牧云陆大惊，把紧紧抓住他手：“六弟你要做什？”
他神情如此之慌张，更引牧云笙放声大笑：“二哥到这后宫之中，满园暖玉温香，为何还带着那宝剑，不怕寒光煞气冲这美景柔歌？就借六弟观又如何？”
牧云陆却死死不肯放手：“六弟你从未使过剑，可切莫伤自己。”
牧云笙哼声不快而起，于乐女手中取过长笛，代剑而舞，口中胡乱吟唱：“紫庭雪牖银楼殿，明烛照天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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