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玉听得嘴角直抽:“看他们是皮痒,想挨揍。”
“挺好,很有气势。”江玄瑾本正经地道,“行军时候边喊边走,大家都很有劲儿。”
捏着小拳头就要砸在他肩上,江玄瑾微哂,伸手接住她,低声道:“有在。”
有在,你什都不用怕。
怔怔,怀玉眨眼,看着他这笃定表情,心口突然软。
江玄瑾低声问:“你希望他继续坐皇位吗?”
李怀玉摇头:“不是希望不希望事儿,而是事实已经放在这里,他不适合当国之主,李家皇室,怕是要完。”
曾经她很执拗,觉得誓死也要护住父皇留下皇位。可经历这多事,又从江玄瑾这里学到两分正气,如今怀玉觉得,皇位谁来坐都无所谓,只要能让北魏百姓安居,国姓不姓赵有什关系?
眼里露出两分赞赏,江玄瑾伸手,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等回京都,你可以看见很多熟人。”
捻捻他半干墨发,怀玉挑眉:“大家都要回去?”
高兴?乘虚很不能理解。
雾气散开,李怀玉伸手将宽大帕子裹在面前这人身上,细细替他擦干水。又拿干净袍子来,替他穿上。
江玄瑾闷不吭声地坐在软榻上,任由她揉弄自己湿答答头发。
“谢谢你呀。”眼含笑意地看着他后脑勺,怀玉突然正经些,低声道,“原以为再也没机会见怀麟面。”
微微怔,江玄瑾软眉眼:“很惦记他?”
是啊,她现在是有人罩着人,天塌也还有他顶着呢!她操心个啥!勾唇笑,怀玉吧唧口就亲在他手背上:“承蒙君上多照顾
想想,神色又有点凝重:“你家里人也要回京都?”
“怎?”江玄瑾问,“害怕?”
“笑话,有什好怕?”怀玉撇嘴,“只是……他们还不知道生小混蛋和小祸害,等知道。不会来同抢吧?”
“谁抢得过你?”江玄瑾唏嘘,“长安小霸王,制霸菜市场。”
这话是清弦常喊口号,在出征时候见他面露担心就会对他喊上次,让他不必担心殿下。久而久之,就在整个紫阳军里都流传开。
“说不惦记怎可能?他是抱着长大。”怀玉认真地搓着他头发,“他小时候尿片都是换。会第个词是‘皇姐’,每年生辰,他都自个儿做个小东西送,有木雕,有绳结,甚至有年还送对泥塑,说大那个是你,小那个是。可把高兴坏。”
“……?”
“你别这副表情,当时喜欢你呀,他知道,他知道,肯定就送能讨喜欢东西。你别说,做得还挺逼真,直藏在飞云宫里,上回同你起去时候,那东西还放在博古架上。”
捏着帕子手慢下来,怀玉轻叹口气:“如果李善不是他父亲,也许现在还好端端地坐在飞云宫,看他亲政之下北魏盛世。”
可惜,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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