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恼羞成怒?”
“怒有点,恼羞倒是没有。”怀玉道,“毕竟脸皮厚,骂文章就算飘满整个长安街,脸也不会红下。”
江深噎,拱手道:“殿下厉害。”
“彼此彼此。”站起身,怀玉冲他笑得脸坦荡,“二公子与其管这管不闲事,不如好生陪陪令夫人吧,她好像受委屈呢。”
初酿受委屈?江深轻笑:“正常人家姑娘,都很识大体,哄两句便好。”
他喜欢挑她毛病,喜欢挑拨她和小叔,但每次离害她受苦,他心里又难受得很。距离大概是五步,五步之外,他会冷眼相待,可跨进五步之内,他就回到很久以前江府花园、躲藏之间撞见她时候。
心会跳很快。
这种复杂情绪,江焱不知道该怎排解,他也明白这不对,不是小叔教他正道,可就是无法遏止。
眼下,终于是被小叔揭穿。
脸上发烫,江焱再不敢吭声。后头江崇神色也复杂,本还准备肚子话要同三弟说,但现在也没心情,朝他拱手就道:“先回去,与焱儿好生谈谈。”
轻声问:“你真不知道她哪里好?”
很平静个问句,落在江焱耳朵里,却是叫他莫名心虚。
“侄……侄儿没看出她哪里好。”眼神移向别处,江焱捏着拳头道,“她借人身子蛊惑小叔,以前也是个作恶多端大魔头,是个坏人!”
伸手捻他肩上落叶,江玄瑾淡淡地道:“既然知道她是坏人,就别总看她。若是跟着学坏,倒让大哥担心。”
江崇愣,听明白这话其中含义,眼神沉:“焱儿?”
看他眼,李怀玉道:“你以为哄两句就好姑娘,是识大体?”
“殿下有何高见?”
怀玉伸出食指痞里痞气地摇摇:“别糟践人
江玄瑾颔首,平静地目送这两人离开,视线转,看向庙前那处石桌。
江深和李怀玉有说有笑,神情点也不严肃,仿佛是出来喝茶友人,肆意地谈天说地。
“呔!《郎豺女豹赋》是你们这群人写?瞎编功夫挺厉害啊!”
“过奖过奖。”江深笑道,“实在是殿下与那陆掌柜太有意思,足以载书载文。”
“与他有多少意思,全看你们支笔。”怀玉勾唇,“人家笔都用来选仕考功名,二公子是真闲啊,竟用来写这些子虚乌有风月之事。”
“……不是,没有!”江焱慌忙摆手,“之前让人盯着她,是想找她错漏,好让小叔早些看清她真面目……”
站直身子,江玄瑾轻轻拍拍他肩膀。
江焱咬唇,声音渐低,最后直接闭嘴。
怎会被小叔察觉?他想不明白,他表现得分明对江白氏很是厌恶抵触,小叔怎会知道他心思?
人感情除爱恨,还有种。叫恼。白珠玑是他错过人,心里多少都会有几分不甘。看她与小叔感情日笃,看她每天都笑得明艳,江焱无措之下,就生出恼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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