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江深和徐初酿在客楼里守着,大夫正在给江玄瑾拔箭,怀玉进去就看见艳红血“扑哧”声洒在床前地上。
倒吸口凉气,她连忙跑过去看。
江玄瑾脸色惨白,嘴里咬着半根软木,上身赤裸,肌肤上全是暗红血迹。
“江玠。”她趴在床边急声问,“你还好吗?”
听见她声音,江玄瑾缓缓睁开眼。
江府人都被惊动,老太爷上来就行礼认罪,怀玉连忙起身站到边,先将大夫拽过去。
“您先别行礼。”伸手把老太爷扶起来,江崇道,“救陛下要紧!”
江府大夫听伤患身份,手忍不住就抖抖。怀玉把按在他肩上,沉声道:“没有伤着骨头,只是贯穿皮肉。不会危及性命,你只管替陛下拔箭。”
“……是。”
江焱也站在人群里,皱眉看李怀玉好几眼,看她全神贯注地盯着陛下,忍不住挪步过去,轻轻拉她把。
布料剪开。
“君夫人……”李怀麟疼得满头是汗,半睁着眼很是惊讶地看着她,“你……”
“先别说话。”怀玉急得团团转,捏着羽箭将箭尾先剪掉些,然后捏着帕子就先将他伤口周围血给擦。
动作温柔,眼神急切,看得李怀麟怔愣好会儿,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喊声:“皇姐……”
李怀玉震,捏着帕子手陡然僵硬,很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怀玉正要再问。对上他眼神,却是被噎得心口凉——那墨色瞳孔里如同他们初见时般,冰封千里,冷漠而疏远,静静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个陌生人。
“弟妹先让开。”江深有些急,“他还有支箭没拔。”
恍然回神,怀玉这才看见他背后还有半支羽箭,没伤及要害,但伤口极深。
“三公子忍着些。”大夫伸手捏箭尾,额头上也渗出汗珠。
江玄瑾把目光从人身上收回来,漠然地又将眼睛合上。
“怎?”怀玉头也不抬。
江焱有些恼,使劲将她拽到边,皱眉道:“陛下龙体固然值得在意,但小叔伤更重,你怎能直在这儿?”
江玄瑾也受伤?怀玉愕然,她刚刚完全没有瞧见啊,他不是还好端端地把怀麟给扶回来?
“你小叔在哪儿?”
神色复杂地看她眼,江焱指指旁边客楼。
李怀麟倒不是认出她,只是眼下伤口疼得厉害,整个人惶恐又害怕,有人这样对他,他就止不住地想撒娇。但看面前这人这震惊眼神,他复又笑:“君夫人温柔起来,像极朕皇姐。”
颇为狼狈地别开头。怀玉红眼:“是吗?”
“是啊,朕皇姐对谁都凶巴巴,对朕最是温柔。”粲然笑,他露出些孩子气,眼神涣散地看着她,又好像在透过她看别人。
喉咙紧得厉害,怀玉忍不住伸手,想去摸摸他脸。
“小姐!”手还没碰上去,背后就是阵脚步声,怀玉惊醒,收手回头,就见灵秀领着大夫进来,后头还跟江老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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