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垂下目光去看,是只木雕龙头。
龙头从颈处断裂开,红木碎屑落在地上,沈庭未辨认会儿,猜测是陈褚连那根拐杖上。
余光里连诀衣袖不易察觉地轻动下,像是想抬手,但不知为什忍住,把手收回去。
沈庭未这才注意到连诀侧颧骨微微泛红,细看好像有擦破皮痕迹。
连诀似乎不是太能忍耐疼痛人,眉头皱起来,只是幅度小得微不可见。
“看二叔是年纪大,记不清事。”连诀神色不变,提醒道,“可不是陈家选来,是考进来。”
沈庭未在旁听云里雾里,但连诀这话显然意有所指,众人面面相觑后噤声。
陈褚连脸色实在难看,抿紧嘴唇。
“不过在陈家这多年,功劳不敢要,苦劳没少出吧。”连诀缓慢地敛住笑意,语气变得有些冷,“也该还清早几年养育之恩。”
拐杖在地面上用力敲动两声。
然,没人想到连诀会这大胆,敢当众让陈褚连下不来台,还是以这种堪称挑衅方式。
很长段时间都没有人敢出声。
陈褚连脸青又青,手中握着黄花梨拐杖因用力而在大理石面地板上划出很轻却很刺耳声响,像是为打破什。
安静,或是外人看来和睦。
二叔指着连诀,疾声厉色道:“反你是吧?你可知道今天是什日子!”
陈褚连很大声地说:“带着你人,滚!”
“这……连先生,请吧。”引他们进门管家对他们说。
来时是光鲜亮丽座上客,走时却是灰头土脸落水狗,说请,都不如用轰得合适。
林琛还在车里等着,像是早就知道结果
陈褚连鬓边鼓起细而明显青筋,他微眯起眼,目光射向连诀,声音冷得异常:“果然是条养不熟狗。”
这话说得未免太难听,连沈庭未都感觉不适,转过头看连诀,却发现连诀表情与动作没有丝毫变化,仍是轻松姿态。
连诀勾着沈庭未腰,很轻地笑声。
“您早该知道。”连诀说。
话音落地,二楼有什东西砸过来,在沈庭未耳侧发出声闷响,接着在地面上滚动几圈,撞到桌脚才停。
他话出,在楼引起小阵躁动。
“什日子啊?”陈旭抬起头问,被小叔以眼神止住,小叔低声对二叔说什,继而不满地看着连诀,“连诀,你可别忘这多年……”
“忘什?这多年陈家是怎养育?”连诀几乎对这套成不变道德绑架麻木,他笑肉不笑地看陈褚连眼,“陈家当年大费心力把带回来,又好心捡个字给,这恩情当然不会忘。”
沈庭未吃惊地看向连诀,心里当即生出股无意窥探到别人隐私别扭感,以及种非常诡异,越是不想探究越是不由自主顺着秘密继续揣测心理。
二叔指着连诀手颤颤:“当初,当初怎就选中你这个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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