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自己房门,走进小小书斋,他开灯,什都顾不上,第件事就是看这封信,这是新月信!这个新月,明知不在,还往这儿写信?他觉得有些奇怪。懊,是,新月并不知道哪天回来,先让这封信在这儿等着呢;少女感情是很柔很细,用语言表达不清,就写成文字吧?股温情油然而生,什烦恼都不存在,他急切地撕开信封,抽出那几页素笺,坐在灯前凝神阅读,这还是新月给他第封信!
楚老师:当给您写这封信时候,您还在两千里之外上海,而当您看到它,就只有等回到各斋,让它替在那里迎接您!
谢谢您在那个月明之夜打来充满真挚情感电报,那十个字,不,十个字,已经反复看千百遍,刻在心上。这封信,权做是给您复电吧,但不能把它寄往上海,在您忙于工作并且和全家团聚日子里,不愿意让您为分心!
果然是这样!他想,新月为别人想得是那多,感情又是那细腻!其实,如果能在上海收到这封信该有多好啊,可以减轻多少思念,又可以给带来多少欣慰!片深情使他陶醉,如饥似渴地继续读下去:这封信该让从何写起啊!感
安心养病,排除外界干扰……”
“干扰?什干扰啊?是说在‘干扰’她吗?”
“不,也……没有明说,”郑晓京不安地低下头,想着该怎开脱自己才好,这个楚老师不饶人!沉思良久,试探地问:“她病,没有希望吗?既然这样,楚老师,您对她怜悯又有什用呢?”
楚雁潮悲哀地叹口气:“唉,‘怜悯’!你以为人和人之间,只有奴才摇尾乞怜和主子怜悯恩赐,而没有更美好关系和感情吗?新月是个很刚强女孩子,她不需要怜悯,也不需要任何人怜悯!如果你是她朋友,给她应该是真诚平等爱,而不是怜悯!你懂吗?”
郑晓京到底也没说出“懂”还是“不懂”,因为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大老远地跑去看韩新月算是“怜悯”还是“爱”,更弄不清楚楚老师和重病缠身、危在旦夕韩新月之间有着怎样“爱”。楚老师恋爱之谜,她追踪好久,终于真相大白,却又把她绕糊涂。这样“爱情”到底算哪个阶级呢?她作为总支委员和monitor,该怎对待呢?
“老师,要更多地关心她!您……刚回来,早点儿休息吧,”她这时才想起还有件捎带事儿,伸手从衣袋里掏出叠信封,递过去,“您信,搁好些天。”
“唔。”楚雁潮顺手接过来,心思却根本不在这些信上。共有好几封。他拿在手里,并不想现在就拆,只是随便看看信封,都是哪儿来。
个素白信封引起他注意,看那熟悉字迹,他立即就知道是谁写!他无心再和郑晓京多谈,匆匆告别,就往宿舍走。
穆斯林葬礼
第十二章月恋(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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